歹徒逃跑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网络, 周围的居民人人自危,躲家里不敢出来, 生怕成了歹徒手里的人质。温洪亮这个亡命之徒,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什么。
林安过来拿步话机,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怎么感觉今晚的场景似曾相识?”
一旁的刑警搭腔道:“你忘了半年前抓捕江南,也是围了几个小区, 那会儿你还是个瘸子。”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北听了一耳朵, 没打断他们,眉间染上阴郁, 就在这个当口,远处的追踪犬吠叫不止。
“汪汪汪!”
“找到了!”
刑警纷纷朝声音来源奔去,姜北霍然动身, 疾步走到小区后门,只见单行道上摆着几只一人高的衣物回收箱, 追踪犬正对着其中一只箱子打转。
“姜队, 只找到件带血的衣服。”
衣服是温洪亮来市局时穿的那件, 姜北扔给追踪犬,蹲下身掏箱子,掏出一副挂着血肉的手铐。
“跑不远。”姜北再次摸一把追踪犬,狗在训导员的指引下确认完气味,突然像疯了一样朝望江府邸背后的府南江奔去。
姜北精神一凝:“把警力全部调到府南江附近,快点!”
——
温洪亮跑过空无一人的马路,被手铐刮掉皮肉的双手流血不止,可见森森白骨。他不知痛,用捡来的衣物胡乱一裹,防止血液流出。
哪里没做对呢?他想。
他和江南明明是同类人,那该死的兄弟姐妹就是个拖油瓶,为什么江南能逍逍遥遥过日子,他就得被逼入绝境?
不公平。
警笛声越来越近,四条腿的畜牲也叫个不停,温洪亮像台机器,除了拼命跑没有别的退路。肺在胸腔里快要爆.炸,喘息在这个不算冷的秋夜里结成白雾,身体负担过重,但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不要停。
他不甘心,他本该有个好未来的,大学毕业后进入医院工作,拿着份稳定的收入,保障生活的同时还能维持他的小爱好,每月存点钱,年纪一到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偏偏天不遂人愿。
17年前温妤降生了,本就不大的房子里堆着奶粉尿布,他妈年纪大落了病,整天瘫在床上,身下的床单都捂臭了,到处是屎尿屁。
他的妹妹一点也不懂事,只会张着小嘴要吃的,他妈干瘪的乳.房喂不饱她,她要吃几百块一桶的奶粉,他妈好生伤心,最后带着乳.房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