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黄金审讯期懂不懂?”
“哦。”
几个涉案医生抽空了刑警支队办公室,各刑警将拿到的供述交叉比对,硬是没发现破绽,那群医生不愧是合作已久的伙伴,老早就串好供了。
审讯室里的范成彬刚松一口气,又有人进来,大刀金马地坐他对面。范成彬快哭了,整个双下巴都在抖。
林安例行询问:“姓名年龄?”
“范范范成彬,37岁。”
“职业?”
“仁心医院肾肾内科主治医师。”
“你的患者说你伙同同事非法移植人体器官,有这事吗?”林安问。
范成彬一口否认:“没……没有,他瞎说的,不信你去看,他身上连刀口也没有,咋移植呀?再说了,器官配型有多难,大家都知道,我……我没有干过这事。”
范成彬的胆儿跟他的体型成反比,林安问一句他抖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滴。
“患者身上没刀口是因为还没到手术时间,这不是你狡辩的理由!”林安说,“配型是难,按规定,只能从血亲、夫妻、死刑犯或者脑死亡患者身上摘取器官,就这还得走大堆手续呢。可你的患者说,你们在没走任何手续的情况下答应他五天后实施移植手术,期间带他去做了配型,我问你,供体哪儿来的?”
“没有这事,”范成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他瞎说的。”
林安不与他多说,从民警手里接过资料:“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打死不认就没事了,当我们吃素的?技术人员调取了你名下账户的流水,除去正常收入,近一年来有将近50万的不明资金汇入你名下的附属卡。另外,技术人员查了你的通讯记录,两天前,有位网名叫‘朵朵菊花开’的人给你的微信小号发了条消息,问你接到患者了吗?你的回复是‘接到了,钱和腰子准备好’,对方没有回复,直到今早才给你发了句‘五天后手术’,看样子你还不是初犯,你还想怎么狡辩?供体是不是由‘菊花’提供的?”
“……”范成彬拧巴着一张脸,嗫嚅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眼睛四处瞟,就是不敢看林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林安敲着桌子,“有聊天记录你就别想从这个门出去,老实供出同伙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你不想等蹲完号子出来听你儿子叫别人爸爸吧?”
听得这一句,范成彬倏地收回四下游移的目光,定在林安脸上:“……坦白真的可以从宽处理吗?”
据范成彬供述,“朵朵菊花开”名叫蒋昆,真实性待考证,年龄不详。一年前在某医院肾内科找到范成彬,说有一台移植手术,做完就能拿几万块钱。
范成彬虽心有顾虑,但一想到儿子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家里的老人心疼宝贝孙子,非要送学费生活费高昂的私立幼儿园去,天天搁范成彬耳朵边念叨,索性心一横,接受了蒋昆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