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刚扶上把手,又听彭小慧问了一句:“那你姓啥子?你来了那么多次我还不晓得你叫啥。”
江南柔声说:“我姓江。”
“哦,一个姓。”
郝浩川听到开门声,从被窝里钻出颗脑袋,一见是江南,趴床边摇高了病床。他的状态好了点,四肢和面部的浮肿消退不少,但眼睛还是只有一条缝。
“哥哥!”
江南将百合放床头,晃晃手里的袋子,语气愉悦地说:“送你的礼物。”
“是什么?”郝浩川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是堆花花绿绿的卡片,打开一看,是同学们写的祝福话语,右下角全署了名。最爱逗他的同桌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页,字像狗爬,除了名字其他全看不懂。
郝浩川噗嗤一笑:“你去我们学校啦?”
“嗯,下午去了趟,”江南指指卡片,“还有老师给你写的,他们说等你回去上课。”
郝浩川的目光没有从卡片上移开,越看便觉得离那个盛夏越近,大家穿过葱郁的香樟林去学校新生处报道,之后回到教室,五六十个人谁也不认识谁,但毫不拘谨,忙着交换姓名,不大的教室里塞满欢声笑语,同窗外烈阳那样热情。
“其实我高一第一学期没上完就进医院了,”郝浩川说,“他们今年都高三了,我以为没人记得我。谢谢。”
“怎么会,”江南皱皱鼻子,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班的同学好热情,尤其是女孩子,是有人暗恋你吗?”
郝浩川一愣,脸唰地红了,带着少年独有的羞涩:“没有没有,作业都做不完,绝对没有。”
“没关系,你可以说,明年你就成年了,我教你怎么哄女孩子。”江南差点咬到舌头,自己家里那位都哄不好,三天挨顿小骂五天一大骂,也可能是男性与女性有本质上的区别,没准他的方法对女性凑效,半罐子水教这青涩少年还是够够的。
郝浩川的潮红更重,暂时忘了“明年”离他很远,捂着脸说:“真没有,我在学校待的时间不长,500度近视也不至于看上我。”
“自信一点,”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江南如是说,“我上学那会儿全校女生都暗恋我,其中包括视力正常的,导致很多男同学至今单身。我听你班主任说你喜欢打篮球,新生赛还得了第一,没有女同学给你送水送面包吗?”
脸皮厚会传染,像郝浩川这种抵抗力低的尤其容易掉坑里。他眨着眼,支支吾吾地说:“有吧,但也不是暗恋!”
江南就当他有:“那个女孩子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