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像被针扎了一下:“怎么说?”
“我妈不允许我出门,不让我上学,更不准我和别人接触,但她要我像其他孩子那样会笑会闹,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守在她身边。”
江南记忆里那个玫瑰花一样的女人,他亲眼看着她枯萎,每天祈祷着她能烂在泥土里,这样他就自由了。
他把这些心思省略了,没说,低头在姜北的手背落下一吻:“我说完了,该你了。”
姜北反手打掉腰间的咸猪手。江南自述跟动漫似的,一周更新一集,一集25分钟,除去片头片尾广告只剩十几分钟,两年也播不完。
他等不了那么久,反问:“你妈经常带你搬家,又不让你接触外人,她在躲人?”
“大概吧,”江南今晚加更,“我偷偷跑过几次,她总是吓我说外头有人要抓我去掏心挖肺,还拿刀在我面前比划,我那时小,信了,再也不跑了。”
姜北小时候不是没被大人吓过,什么指月亮会被割耳朵,乱跑有人贩子拐他,打针哭了会被警察叔叔抓走之类的,他那时也信,但没见过有亲妈这样恐吓自家孩子的:“所以你被人救上岸后的第一反应是跑,你怕有人来掏你的心挖你的肺?”
江南不否认。
姜北:“后来呢?你回宁安市找到了程野?”
“我只想看看我妈天天念叨的哥哥到底有多好。”江南的话音戛然而止,不愿再说。
再后来的事姜北了解了,江南看到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过着和他截然不同的生活,出于嫉妒也好,羡慕也罢,他接近程野,两兄弟各取所需达成合作,互相模仿骗过了所有人。
姜北想不通:“你妈养了你十年,为什么会突然——”
“怎样?”江南打断他,侧头看向躲在卫生间的猫,“为什么突然想不开要拉着我跳江?大概是因为我做了坏事吓到她了吧,怕我长成一个变.态祸害别人,早早死了岂不是造福大家?”
姜北就这话不做评价,除了认定的人,江南对其他是抱着漠然的态度,离好青年还差十万八千里,脑袋不抽抽还好,抽起来整个市局都逮不住他。
“你没问过你妈为什么不让你出去,她在躲谁?”
“疯女人能说什么。”江南解下姜北手指上的铃铛,揉了揉,“你这么一说,我怀疑当初救我上岸的人是因为我跑了,才辗转找上了程野。”
“有证据证明救你的和与程野认识的是同一个人?”
“有。”
话音刚落,姜北忽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平稳后发现他已经坐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