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自愿者。”
“那出去,”护士赶他走,“别在病房吃东西。”
江南一抬眼,瞥见对面病床被严格控制饮食的老大爷眼巴巴地盯着他,羡煞的泪水从他嘴角流出来。
“哦,程阿姨醒了叫我。”
江南拍拍屁.股走人,溜达到重症监护室。
韩诚估计真的快不行了,从治疗室出来径直送去了重症监护区,医生的意思是,患者年纪太大,动手术有风险,没准上手术台就下不来了,建议保守治疗。
正值饭点,住院部的电梯人满为患,江南不想挤,脚一打转,往安全通道走去。
这时一阵又轻又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急匆匆地擦过江南肩膀朝楼上跑去。
江南叫住来人:“张律师?”
男人顿住脚步往身后看,扶扶金边眼镜,青年那张过目难忘的脸他是记得的,只是不知道名字。
江南笑道:“我们见过的,在韩文芳家里。”
男人正是韩诚的律师张律,之前韩文静找韩文芳吵架,把他也带去了,也正是他给警方说韩诚在去年年中找他做遗嘱公证,想要把财产赠予给韩文静一家,后来韩诚又反悔了。
“忘了自我介绍,”江南友好伸出手,“我姓江。”
“你好姜先生,没想到在这碰见了,”张律记得那天姜北时不时瞪青年一眼,以为青年是姜北倒霉催的弟弟,一个姓,“姜警官也回宁安了?”
“嗯,忙去了,”江南与他并肩走着,身上透出来的散漫劲儿在不知不觉中拖慢了张律的步伐,“张律师不是在东阳市吗,大老远赶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张律说:“韩老先生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江南笑笑,心里暗自琢磨,上次韩诚醒来时,韩文静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向全世界宣告她爸醒了,这回怎么这么安静?不符合她的风格啊。
他说:“韩老先生估计自己有预感,临走前想交代您一些事情。”
张律仰头看看天花板,有些为难:“不是韩老先生叫我来的,是韩文静,她说老先生的嗓子好像熏坏了,说不出话,让我来看看。”
张律扯出一个苦笑:“他们一家人,怎么说……谁会让一个律师来看患者,其中用意大家都懂。事情发展到这地步,韩文芳有权拿到财产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韩老先生一断气,不用立遗嘱,财产也是韩文静的,她找我来,大概是觉得有律师在更稳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