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爸比两脚兽大方多了, 叫唤两声便能得到一个罐头,猫风卷残云般地吃完, 嘴巴也不舔,忙着找它爸撒娇。
姜北好像天生对会撒娇的生物没有抵抗力,一把捞起猫放怀里,走到厨房门口倚门框上看江南忙活。
家里另一只会撒娇的生物差点被原主人要回去, 幸好这只没良心, 拒绝了。
姜北私自地想着,那颗悬在市医院上空的心才穿过湿凉的夜, 落回暖意融融的厨房。
“你好像不太高兴。”姜北说。
“高兴呀,”江南没抬头,专注于切菜, 手上动作不停,“你不高兴吧, 差点失去一个千年难遇的美男子。”
姜北:“…………”
江南把切好的土豆丝浸泡在凉水里:“放心, 我说了要给你养老送终的, 我走了,以后你老了谁给你推轮椅?你要实在不放心,明天我给你买个十斤的鸽子……不,是鸵鸟蛋戴上。”
他转身,打算去饭厅冰箱拿配菜,姜北脚一伸,挡住他的去路。
江南一挑眉,幽幽地盯着他:“你不饿,不想吃饭了?”
江南的脾性大概被姜北摸透了,没事的时候爱装有事,哼哼唧唧求安慰求抱抱,有事时他又装没事,要么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要么躺床上,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所以姜北百分之百确定他不高兴,在医院酸韩文芳的几句话压根解不了他二十几年的憋屈。他可能也幻想过自己出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只是那个家的情况着实令人心塞——乱七八糟的伦理关系,豺狼虎豹般的亲戚,还莫名冒出个同父异母的幽灵哥哥,打破他对“家”的固有印象,幻想碎得渣都不剩,他肯定在想,呸!
江南摸着姜北怀里的猫,挑起猫下巴,不顾脏西西颤抖的瞳孔,说:“猫,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高兴,所以我摸你都不躲了?来,给我抱抱,就当安慰我。”
狗日的两脚兽,想让我爸抱直说,拿我当挡箭牌干嘛?吓得本喵瑟瑟发抖。
脏西西嗷呜一声,从姜北怀里蹿下地,不当电灯泡,一溜烟缩回猫窝。
“看,它觉得我没有不高兴,不想让我抱。”江南耸耸肩,挤过姜北,在厨房门不到一米宽的狭小空间中,电光火石间,江南忽感觉有一双手搭上他的腰,独属于姜北的气味陡然逼近,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姜北泛红的脸,似乎有个冰凉柔软的物体挨了下他的唇角,极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