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谁都是嫁 18. (1 / 2)

拂晓破进窗棂,前一晚摆在床前的冰鉴双钱孔已不再散发冷气,里面的冰全都化成了水,顺着铜口流进了瓷盆,嘀嗒嘀嗒,似落雨般的轻微声响在静寂阁中格外清脆。

    赵锦宁心绪不宁,觉极浅,细微声音传入耳中,再难入睡,一睁眼,曙色青光透进碧青纱帐,她从榻上坐起来,出声唤人。

    昨晚颂茴上夜,闻声轻手轻脚地进来,撩开纱帐觑到她气色不佳,“时辰还早,殿下再小睡一会儿罢,奴婢在这儿为您打扇。”

    “有什么可睡的,”赵锦宁踩着脚踏下地,净面洗手,无情无绪的坐到妆台梳妆,“不日就要离开皇宫了,或许还会离开京城,你今日出宫和家人聚聚罢。”

    “我无事,你不必挂虑,”她从镜中瞥见颂茴一脸欲言又止。

    颂茴了解她的脾性,昨夜听她在架子床上翻来覆去的,就知她并不是表面上的这么云淡风轻。

    她替主子感到无助凄凉:“殿下,当真没有法子了吗?”

    赵锦宁嗯了一声,“皇上待我好,我不想让皇兄为难,嫁谁都是嫁。”话罢,她定睛看镜子,同颂茴交了个眼色。

    主仆多年,默契十足,颂茴当即屏退侍立在隔扇门窗外的所有宫婢。

    “殿下,可是有话要交代奴婢?”

    她搁下手中捂热的白玉梅花簪,从匣内拿出一张花笺递给颂茴,“你出宫后,托个妥当人把这个送到大长公主府中,交到霁言哥哥手里。”更多类似文章:j i z ai8.c om

    颂茴垂眸一看,上头写着:“关山阻隔,但愿一见。”

    婚姻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她有很多话想问问他

    颂茴走后,赵锦宁继续绣喜帕,等最后一针落下,天也彻底暗了,将近宫门下钥的时辰,她望着绢纱灯罩下的烛光,莫名有些慌神儿,喊来岑书吩咐道:“去宫门看看,颂茴回来没有。”

    不出两刻,颂茴行色匆匆的赶了回来。

    赵锦宁见她满脸倦容,没有立刻追问,先让她下去休息,等到就寝时,才唤颂茴进来伺候。

    颂茴服侍她卸下钗环,换好寝衣,她都坐到床榻上了,颂茴还是一言不发,她觉得怪异,眉心微微蹙起,“怎么了?一回来就失魂落魄的,家中出事了?还是没能送信到大长公主府上?”

    颂茴连连摇头:“没…没有…”

    “那霁言哥哥可有话带来?”

    颂茴躲闪开赵锦宁的目光,咽了口唾沫,从袖内掏出一张纸条,“李公子…让给殿下的。”

    赵锦宁接过来,上面写着:“北武门外,月上柳梢,静候。”

    字迹是李霁言的,赵锦宁没有疑心。

    帐幔散下来,她躺到枕上,悠悠叹息:“好姐姐,你没有瞒我的话吧?”

    映在帐子上的人影僵住没动,“奴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