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
像是觉得自个儿没有气势了,傀九白我一眼,又道:“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我是你哥哥。”我在他尚未消肿的脸颊上点了点,“来,叫声哥哥。”
傀九皱起眉,眸中满是警惕:“你如今杀人前,都要搞这么恶心的一套戏吗?”
“……”
小崽子,嘴可真碎啊。
我捏了捏他的面颊,皮笑肉不笑道:“忘了我在玄天殿时说过什么了?”
话落,傀九一怔,面上狐疑更甚:“我要杀你,你还愿意放了我?”
“自是不可能这般就放了你。”
“叫声哥哥,我好好考虑一番。”
瞧着手底下这张与我极相似的脸,心里头忽升起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软。
可能这就是血缘的奇妙。
“不叫。”
“打死都不叫。”
很显然,傀九没体会到这点奇妙。
软的行不通,那便只能给些硬的了。
我捏着傀九的脸颊,朗声叫向门边:“九阙,进来。”
九阙立刻从门外走进来。
我朝他眨眨眼,凉凉地道:“你那刀,是不是也有些日子没磨了。”
才杀过人,哪里需要磨刀。
可九阙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抽刀出来,一刀便劈在了桌上,砍得木屑四溅,“正是差块会流血的磨刀石呢。”
九阙那刀是我亲手打的,是把半人高一掌宽的大刀,此刻深插在桌面上,雪亮的刀锋闪着寒光,真真唬人的紧。
我指着那刀,对傀九道:“是叫我一声哥哥,还是下去陪他磨刀,你可自个儿掂量着。”
话落,九阙的表情扭曲了起来。
很显然他没想到我恐吓傀九不是为了问什么秘事,而是为了求一句哥哥。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
可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若是再改口,面子上也挂不住,不如就接着说下去。
我们主仆两个瞎琢磨的时候,傀九也没闲着,他那红痕斑斑的脸一会儿一个色,变戏法似的换了好几个样。
我烦了,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一下,声音之大,叫九阙听了都跟着打了个抖。
我没管他,还专心致志地恐吓傀九:“难选吗?那本尊替你选。”
“九阙,拖出去。”
九阙轻咳,冷着脸走来,一把便抓住了傀九的衣领,狞笑道:“这回可万不能再叫你跑了。”
他面上有道疤,长得也粗野,这露着森森白齿狞笑的样子的确骇人,可落在我眼里,便是十足十的招笑。
我在被子下头狂掐腿心,才勉强没笑出声来。
我知道九阙是刻意装狠,可傀九不知道啊,还以为他是真动了杀心,脸立刻就白了,不管不顾地伸手来抓我的被子。
他蹙着眉道:“你真不管我了?”
我歪在枕靠上,轻点了下头:“既你不想叫,那本尊也不强求,只依规矩办事便罢了。”
说罢,我又摆手:“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