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一天之前。

    电话里传来沉闷声响,那是拳头击打在小男孩腹部所发出来的,安德烈痛苦而虚弱地喊了一句“梦姐姐”,就被堵住了嘴。

    梦梦几乎要将听筒捏碎,绑匪是对小孩子都冷血无情的家伙,不遵从对方的游戏规则很可能让安德烈惨遭毒手,于是别无选择的梦梦只能独自前行。

    风打着旋从无人的街道吹过,破败的石墙掉下几块碎屑,眼前这个因缺水而被遗弃的村庄荒凉而寂静,跟着电话指示来到此处的梦梦停下了脚步。

    深吸一口气,见闻色铺开,惨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夜色里的沙漠带着寒意。

    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不曾有一声。站在道路中央的梦梦突然伸手抓向头顶,一根透明的丝线被她捏在手中。

    一击不中,丝线咻地抽回。高大的男人从破败的塔楼上跳下来落在梦梦面前。

    月光被遮挡,立于身前的男人身体边缘透着血色。梦梦略微抬起一些头,血色变幻为粉红,羽毛大衣透过风传来淡淡脂粉香气。

    “呋呋呋呋,小猫倒是学了些本事。不过…”男人弯下腰来,“没了主人的庇护,还是被我抓到了。”

    舌头舔过嘴唇,放大于脸前的笑脸无耻又邪恶。

    “…多弗朗明哥!果然是你。”

    梦梦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眼前男人的名字,她一点也不意外在阿拉巴斯坦看到另一位王下七武海。从爆炸的铁盒到商队里的叛徒,再到安德烈被绑架,一路行来,梦梦越发笃定这一系列坏事都指向同一个幕后黑手。

    “让老鼠混入我的商队搞破坏不说,现在你又绑架了我的人,多弗朗明哥,你究竟想干什么?”

    对比明显克制着愤怒的小美人,多弗朗明哥一副悠闲地样子,他歪了歪头,裂开嘴在笑。

    “我想干什么…呋呋呋…”多弗朗明哥将自己的衬衣扯开一些,男人左胸侧有一个新愈合起来的伤口,“瞧瞧这个,这是激光射穿留下来的。黄猿那家伙,对你真是上心…不过是件小事,他居然跑来警告我,说要是再找你麻烦,下一次射穿的就是我的心脏…呋呋呋呋呋呋…真是可笑的威胁!”

    梦梦有些吃惊,她完全不知道波鲁萨利诺还做过这样的事。但她马上想到在马林梵多的时候,黄猿确实消失了一阵子,而且还说过商船叛徒的幕后主使他会去处理这样的话…

    当时梦梦以为黄猿所指是国内贵族,没想到他直接找上了多弗朗明哥。

    被人所珍视所保护的温暖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来自直觉的恐惧已经蔓延过心脏。

    多弗朗明哥无视黄猿警告再次找上了她,这正说明——他很可能会杀了她。

    只有她死了,威胁才会永远消失。

    而且这是沙鳄的地盘,多弗朗明哥说不定会做局将她的死陷害给克洛克达尔。

    手中魔法阵瞬间展开,梦梦绷紧了神经,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安德烈不在这里,多弗朗明哥只是以此为诱饵将梦梦钓出保护圈。

    “放了那个男孩子,他只是我在路上捡的小孩,和我们的恩怨毫无关系。”

    深知多弗朗明哥卑劣本性,梦梦只能尽力去说服。

    惨白月色下男人笑容越发诡异,多弗朗明哥从怀里掏出一个项圈,梦梦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天龙人用来防止奴隶逃跑的炸弹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