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陈良蓁只会一些花架子怎么办?“大小姐,我跟你说,张宝顺会真功夫,他会用剑,会跳,会翻墙、会打拳……”
陈良蓁被他念叨得不耐烦了,她停下脚步,“那你说我还去不去?”
余扶伸手擦了一下额头,“那个……我们打不赢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良蓁和余扶到了竹林,竹林里很安静,并没有张宝顺的身影。
余扶惴惴不安,他环视四周,若惊弓之鸟一般,一点声音都让他十分害怕。
担心张宝顺突然跃出来,给他后背来一掌。
陈良蓁走在他的前面,她一只手拿剑,另外一只手放嘴边大声喊道:“张麻子,出来吧!”
余扶吓了一大跳,他急得差点蹦起来去捂陈良蓁的嘴,果然女人靠不住,只会喊叫。
“你你你……干什么?你是嫌弃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话音未落,张宝顺从一株翠竹后面走了出来,他脸色阴晴不定,冷声道:“余扶,我不是让你把姓赵的带来吗?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陈良蓁,余扶吓得脖子缩了起来,不敢应声。
陈良蓁看了看张宝顺,这个老头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眼如鹰勾,看得人头皮发麻。
陈良蓁面不改色,“听说张真人练了无象神功,恰巧我也练了。特地找你比试一番。”
张宝顺刚才的表情还十分狠厉,听到陈良蓁的话后,他的表情玩味起来,他把陈良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练无象神功?你一个女流之辈泥巴都没玩过,还练无象神功!”
“陈家老姑娘,我劝你离开此地吧,大家都是同乡,我就不杀你了,但是余扶这个忘恩负义之徒必须留下来受死。”
余扶一听脚都软了,立马跪下来磕头求饶。
张宝顺抽出他的剑,他拔剑向余扶刺去,余扶大惊失色,连忙后退。
陈良蓁连忙拿剑格挡,剑都没来得及抽出来,连使两招正身格剑和抹身格剑。
张宝顺的手腕被震得一麻,手上的剑差点被震出去。他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表情变得慎重起来。
他收剑看着陈良蓁,“有点东西,我小瞧你了。竟还不知道你是虎娘们,怪不得嫁不出去。”
张宝顺刚才那一招手上没讨到便宜,开始了嘴上攻击。余扶吓得连滚带爬躲旁边去了,伸出脖子看着他们。
陈良蓁抬手抽出剑挽了一个剑花,剑指张宝顺,她不想和他废话,选择了速打速攻势,翻腕提剑竖刺,割喉式,削腕式……
张宝顺撤剑回防,小手臂连同肩膀被震得发麻,她的力气太大了。
张宝顺被打得不停后退,他的八卦步都施展不开,一时不查肩膀被割了一剑,他捂着肩膀半跪在地上,头发凌乱。
“好你个陈良蓁,我认输。”他心不甘道。
那边余扶高声喊道:“大小姐,不可杀杀他!世子爷还要他看病治头疾!”
陈良蓁收剑而立,不过如此,还以为多厉害!
“牛鼻子,你不是牛气哄哄的吗?看不起女人,还不是被我打得节节败退。哼……”
正在这时,单膝跪地的张宝顺突然抬头,一柄飞刀急飞过来,陈良蓁本来和他隔几步远,她都来不及避闪。
身子微侧,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中飞刀的位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再看了看对面的张宝顺,手中的长剑缓缓脱落,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
刚刚从不远处赶过来的余扶被吓傻了,他呆住,声音嘶哑,“……大小姐?陈……良蓁?”
倒在地上的陈良蓁没有回应他,余扶痛心疾首,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张宝顺杀了陈良蓁,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他拔腿就跑!
张宝顺捂着肩膀站了起来,他哈哈大笑,“臭娘们,你陈家传了几招剑法又怎么样?哈哈哈!”
不过是没讲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哪知道人心险恶?
“哈哈,下辈子多长几个心眼。投胎的时候,记得找好看一点的人家,混一副好皮囊,免得没男人要你!”
他抬头看见余扶跑向了不远处,他脸色一冷,提剑就追。
张宝顺刚刚跑出几步,陈良蓁迅速起身,一柄飞刀从后扎入张宝顺的后背,张宝顺匍匐倒地。
那柄飞刀扎得很深,刀柄都没入半截,张宝顺艰难回头,“你……竟然敢暗算老夫……”
陈良蓁把地上的剑捡了起来,“这叫兵不厌诈,得罪了!”她拿剑干净利落地抹了他脖子。
张宝顺死不瞑目,从没想过陈良蓁是如此阴险奸诈的人。
那边余扶停了下来,他跌跌撞撞走了回来,“你没事?”
陈良蓁抚了抚胸口,“差点有事,回去穿了锁子甲,平时都没有空手接白刃的本事,但是今天运气好,刚好接住了刀柄。”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运气好,余扶看向地上的张宝顺,他已经没了气息。
余扶蹲了下来,伸手把他的眼睛合上。眼泪掉下来,“对不起,张真人。你的大恩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陈良蓁收了剑,“你哭什么?他不是要杀你吗?”
余扶却道:“要不是他,我早就饿死了。我都让你不要杀他……”
“我不杀他,他就要杀你。”陈良蓁觉得他有点拎不清,“做人要恩怨分明,我觉得一个人即便对你有恩,但是他决定要害你的那一刻,他以前所有的恩情都不存在了。”
“走吧,你要是觉得愧疚就给他念几句往生咒。”
余扶还是不肯走,“难道就留他暴尸荒野?”他蹲下来,用手刨土坑。
陈良蓁也蹲了下来,“你要埋他也行,但是不能给他立碑。这老道士有很多信徒,万一查到我们两个头上,我们就完了。”
余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点了点头。
“另外你也不要回去跟赵世子说,人已经被我杀了。金大人找来这么多人都没抓住他,我今天却把他杀了。赵世子肯定认为金大人办事不力。”
余扶点头答应,他一边刨泥,一边道:“你何时懂这些人情世故了?刚才还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
陈良蓁站了起来,“我冷血无情?这些原本都不关我的事,我勉为其难答应你,你还说我冷血无情。你不知好歹吧?”
余扶连忙抬头,“不是的,我是懊悔我自己,还没来得及给他老人家报恩,他就死了。”
陈良蓁摊开手掌,一手的血迹,“你看吧,为了救你,我刚才几根手指头都差点没有保住。虽然我穿有锁子甲,胸口也戳进去半分。”
余扶站了起来,他准备伸手去看她手掌,想起自己手上有泥,连忙缩手,暗道自己这么没规矩。
“你没事吧?”
陈良蓁摇头,“没事,我走了。你把他埋了也快些走,不要耽搁,小心他的人找来了,你小命不保。”
陈良蓁拿着剑走了。陈良蓁把剑裹了起来,挑了人少的路回去。
陈良蓁回到家里,瑞妈妈在院子门口等她,“我看你拿着家什出去就知道没好事。你可千万别出去惹事了。”
陈良蓁小声道:“咱们回屋里说,”她和瑞妈妈一起回了苑里,“受了一点伤,手被划了一下。幸好我留意着,差点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