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元清停下脚步:“怎么?”
“……昨晚,我看见他往楼梯走,然后贺先生就自己出来了。”宋思槐低下头,盯着鞋尖,好像不和她对视,才能稍微攒几分说话的勇气,“本来今早我就想去问问你,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结果……还顺便发现盛先生伤口情况不太对。
“刚才我给他检查过,他的绷带,被他自己重新包扎了一遍 ,底下的血痂也,也明显有人为弄破的痕迹。
“是……你昨晚弄的吗?”
路元清点头承认:“对,不过我弄得不严重,应该不会有麻烦。”
宋思槐抠着漆缝的手停住了,声音听起来很闷:“不是这个问题,这件事……贺先生他,知道吗?”
“知道哪件事?”路元清故作不懂。
“知道你和……盛先生的……关系。”每一个词,宋思槐都要做好几遍心理建设,才能说出口,无比艰难。
与他完全相反,路元清答得又快又坦然:“他当然知道啊。”
这话简直如平地惊雷,把宋思槐劈得连脑袋都抬起来了:“什、什么?”
“我说,他知道。”路元清无奈地摊手,“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男朋友,他们谁都不是我的男朋友。”
“但他们明明……”宋思槐错愕不已,说到一半又停下,实在没好意思把后面的话直接说出口。
“明明和我睡过?”路元清展眉一笑,帮他补全这句难以启齿的话。
她并不喜欢把这种事挂在嘴边,但面对拘谨不安的宋思槐,实在有点恶趣味发作,故意用话去赶。
“啪”的一声,一直被宋思槐抠着的那一小块漆终于掉了下来。
“那,那白先生……”
“嗯哼,他也一样。”
宋思槐顿时连该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垂下眼睑,僵硬地道:“最好还是……”
“最好……最好怎么样?”路元清笑着凑过去,重复他的话。
备药房本来就小,这一下她凑得太近,吓得宋思槐猛地朝后退,可他背后已经紧挨着桌子,只听“哐”一声响,桌子被推得狠狠一晃,那大堆杂物顿时全都“叮里当啷”地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