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宁转头看向康熙,好奇道:“表哥,索额图的二公子和小多子关系很好吗?怎么提了他那么多次。”
康熙也不知道这些,不过他有帮手。
梁九功见状,连忙小声道:“佟主子,这京城中现在排的上号的,除了那些王府的阿哥贝勒,就是几个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奴才推算,他们应该都打听过。”
佟安宁了然,不知道隆科多和格尔芬对上后,会是什么场景。
康熙吩咐身边的护卫,“去找九门提督,让他派人管一下。”
一名护卫行了礼,然后快步离开了。
……
此时格二芬和纳兰性德之间的氛围愈发的紧张,街面上是混乱的人影、惊慌的哀叫中夹杂着打手嚣张的笑意,还有对纳兰性德挑衅的声音。
忽然——
“吱呀!”
“哗啦——”
“嘶!”……
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过后,现场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不管是下方的百姓、打手,还是楼上的纳兰性德等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
楼下,刚才嚣张的格尔芬此时呆滞地坐在骏马上,仰头看着他斜对面的窗户。
整个人被浇成了落汤鸡,丝毫不见刚才的狂妄,杏紫色的外袍淋了一身水,仿佛染了血似的。
众人顺着格尔芬的视线仰头望去,只见二楼和纳兰性德相隔两个窗户的窗侧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一身蓝色长袍,上身正红色小褂,脑袋上戴着一顶镶嵌鸡血红宝石的瓜顶帽,腰间缀着一个精雕的杏黄色小木鱼玉饰,他此时手中还端着一个木盆,见众人看过来,也不惊慌,直接将木盆往身后一扔。
然后手持一副白扇,“嚓”的一声展开,上面题着“阿弥陀佛”四个字,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富贵公子模样。
有人认出扇子上的题字,顿时知道了这位新出现的公子身份。
格尔芬脸色难看,沉声道:“隆科多,你发什么疯!”
不错,此时斜倚在窗侧的公子就是隆科多。
隆科多挑了挑唇,“我在这里忍很久了,格尔芬,爷和你不熟,你和纳兰性德吵架,三番五次带上我,知道的人了解你嫉妒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我!”
格尔芬脸一下子黑了,“隆科多,你讲点理!是你出现浇了我一身,现在还敢这样说,皮痒痒吗?还是你和纳兰性德商量好了,估计给赫舍里一族难看!”
纳兰性德见格尔芬和隆科多对上,打算暂时观望,他不清楚隆科多帮他的原因,难道是佟府有意向他们示好。
“我和他商量好?”隆科多直起身子,看向纳兰性德的眼神一脸嫌弃,“比文采,我过了乡试,也算是拿了功名,纳兰性德还比我大,空有才子之名,不就是会做几首诗吗?”
纳兰性德:……
看热闹的佟安宁抬手挡住了脸,不忍直视,不想承认站在那里嘚瑟,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是她弟弟。
她依稀记得,之前和这家伙说起纳兰性德时,当时他怎么说的?
……我虽然混,但是我不傻,纳兰性德他的学问比我高……
这么长时间不见,隆科多的信心值膨胀的太快。
……
旁边的康熙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伊哈娜同样是一副乐子人的神态。
佟安宁小声道:“表哥,你也不要开心太早,小多子是你的小舅子,他出糗,咱们俩谁也逃不掉。”
康熙被噎住,微微侧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
隆科多继续说道:“比身份,我姐夫是皇帝,大姐姐是佟妃娘娘,二姐姐是皇太后的义女,阿玛也是一品大员,额娘是一品诰命夫人,还是我家姐姐给额娘挣得,纳兰性德难道能给他家额娘挣个一品诰命吗?比做人,我也每天敲木鱼修功德,可比纳兰性德这样的书呆子好多了。”
纳兰性德:……
他发现了比格尔芬更头疼的人。
格尔芬听完后,心中一扫被隆科多泼水的郁气,哈哈大笑,“隆科多,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隆科多冷笑:“格尔芬,在爷心里,你连纳兰性德都不如,我连纳兰性德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你!”
众人再次一呆,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都要给隆科多拼命拍手鼓掌了。
真是好胆量啊!
格尔芬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盯着隆科多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
隆科多晃了晃扇子,没好气道:“瞪爷干什么,就如爷先前说的,若不是你三番两次拿我踩纳兰性德,我也不会给你泼一盆水洗洗你身上的臭味。”
他身边的小厮多宴心中叹气。
格尔芬就知足吧,刚才他们家爷一开始想让他弄一桶泔水倒下去,是自己和身边人劝了好久,才劝爷换了清水。
格尔芬脸绷的紧紧地,阴鸷的眸子变得嗜血,攥着缰绳的手青筋突起。
身边的小厮和打手一看就知道格尔芬快要控制不住,默默地拿起手边趁手的工具,就等格尔芬一声令下。
他们公子被伤了面子,还被淋了一盆水,现在不动手,他们回去都要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