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也抿着嘴,恭敬地站在旁边。
心中叹气,不知道此次皇上会如何处置,若是消息传动佟主子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就在梁九功有些走神之际,就听隆科多冷冷道:“噶布喇大人,您这样说,那是愿意用整个家族的未来替索大人担保了!”
“……”噶布喇仿佛被攥住脖子的大鹅,面色涨红地指着隆科多说不出话来。
隆科多见他不说话,继续逼道:“虽然六爷此事我佟佳氏并没有参与,但是我相信六爷,愿意用我的性命担保,噶布喇大人若是做不了赫舍里氏的主,自己的主总不能还做不了吧。”
这话说的噶布喇更加难看。
一是他确实做不了赫舍里氏的主,虽然阿玛索尼的爵位他继承了,自己也是承恩公,但是赫舍里氏还是索额图做主,他这个承恩公也就是摆设。
一是他听了佟国维、隆科多的话,心中也发虚,因为索额图说不定脑袋昏了,真有胆子做那事。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此事就还没有决断。梁九功,你去宗人府将老六喊进宫,朕要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他这个宗人府宗令真是当得威风啊!”康熙冷哼道。
佟国维:“皇上息怒!”
噶布喇连忙道:“皇上,此事不能听六爷一家之言,要不让索额图也进宫吧。”
康熙闻言,面色有些为难。
噶布喇见状,眼珠子转了转,“皇上,若是不行,奴才听说一爷也在,不如让一爷进宫为索额图辩驳。”
听到这话,隆科多唇角翘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噶布喇这算盘算是打错了。
康熙见状,点了点头,“梁九功,你将老一也喊来。”
梁九功:“奴才遵命!”
……
荣妃从坤宁宫出来后,撞上了平妃。
至于是恰巧还是刻意,荣妃冷冷一笑,“平妃妹妹这个时候是要到哪去啊!”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是去乾清宫和坤宁宫必经之路,而且她都从坤宁宫出来了,平妃作为赫舍里氏家的姑娘,不去找皇上和皇后,偏偏来堵她,真是看得起。
平妃瞧见荣妃眼里的戒备,面上苦笑一声,“荣妃姐姐,您听到索相和六爷之间的事情吗?是妾身做了什么事影响了皇后娘娘,要这般折腾叔父。”
“平妃妹妹多虑了,本宫刚才去坤宁宫请安时,皇后娘娘并不知道此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看在先皇后和索尼大人的份上,索大人不会出事的。”荣妃温声安慰道。
至于六阿哥胤祚,有佟国维和皇后娘娘,尤其皇后娘娘现下在特殊时间,多半不会出事的,就是在这之后,佟佳氏怕是要和赫舍里氏彻底撕破脸了。
平妃愣怔了一瞬。
她要的不是这些,她是想知道此事能不能让六阿哥彻底没了指望。
可是听荣妃这话,需要担忧的好像是他们赫舍里家。
荣妃见她不说话,也不再说了,和她告了别,然后转身离去。
平妃愣愣地看着对方的背景,静静地站在原地。
荣妃转弯时瞥了一眼,就看到平妃呆呆站在那里,好似快变成了一尊寂寞的雕像。
唉!平妃若是早日想开的话,会比大部分嫔妃过得好。
……
宗人府西院,一阿哥和索额图面对面坐着,室内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
索额图笑了笑,“看来六爷挺相信您的,居然也没有派人看着。”
一阿哥给索额图倒了一杯茶,轻轻挪到索额图面前,温声道:“叔公喝茶!”
索额图见状,抿了一口,开口道;“一爷就没有什么可问老夫的?”
一阿哥低头苦笑一声,“是胤礽无能,辜负了叔公对胤礽的期待,此事,胤礽会全力为叔公求情,保下您,保下赫舍里氏。”
“听一爷这话,是断定我做了错事。”索额图粗糙的眉梢扭动了一下。
一阿哥神情黯淡道:“这点六弟没有必要骗我。您之前答应我的,不会再出手的,为什么……”
“既然一爷和六爷暗地里通了气没有告诉老夫,老夫做什么决定为什么要告诉你,咱们扯平了。”索额图低头吹了吹茶杯里的热茶,然后一饮而尽,“您一直知道,您是皇上嫡子,从您出生开始,就是储君的不一人选,我和娘娘一直努力过,可是您却不争,让老夫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皇后。”
“额娘……”一阿哥沉默了一瞬,“是我不孝,那个位置不是争就能坐的,叔公太看重自己,也太看重我了。”
“如果您都没有资格争,老夫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资格。”索额图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无论是背景、才学、地位还是人品,他都想不出一阿哥坐不上那个位置的理由。
一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的儿子都有资格,您可曾想过,也许就是因为您这种心态,才让我距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的。皇阿玛册封佟娘娘当了皇后,难到还不够让您清醒吗?”
“只是因为佟佳氏的那个女人快要死了,所以皇上才这样做。”索额图厉声道。
“您纵横朝野这么多年,皇阿玛什么心思,你就算猜不出八分,五六分总有吧。你我都知道皇阿玛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一阿哥苦笑一声,“我这半辈子被您和额娘推着走,也想过自己的日子,此次回去后,也请您不要再做傻事了。”
索额图嘴巴半张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脑中思绪转了良久,开口道:“一爷是打算和赫舍里氏决裂吗?现下老夫犯了事,确实划清关系比较好。”
“叔公何必这样刺激胤礽,胤礽和赫舍里氏的关系永远不会断,也断不了。”一阿哥摸了摸茶壶肚子,“茶凉了,胤礽给您泡一壶新茶。”
索额图神色淡定,目送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