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夏一顿, 怔怔地把眼睛睁开,声音带着些劫后余生的颤抖,“你…你说什么?”
人鱼好像没有重复一次的意思, 站起身深了个懒腰便离开了,留邵知夏一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阎霖在晚饭时吃了很多很多鱼, 饭量几乎是平日里的三倍不止, 把管家给吓了一跳,手握着电话随时准备给家庭医生打过去。
只有阎霖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储能, 人鱼的治愈能力需要大量的身体能量才能产生,他吃了这么多鱼其实还有些不够用。
阎霖喊管家再拿些鱼过来, 管家担心得不行, 非要时时刻刻盯住他,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管家便派了一个新来邵宅的小家仆去拿鱼, 小家仆年纪不大, 个子也不算高, 捧着一桶鱼颤颤巍巍走到阎霖面前, 一张小脸泛着热切的红, 眼神也莹亮亮的。
小家仆抿嘴, 露出一个很小的酒窝,他小声问阎霖, “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拿。”
阎霖接过那桶鱼, 视线扫过小家仆, 在扫过小家仆鼻梁上那颗小痣的时候停顿了一秒,又很快收回视线。
阎霖心想, 这个人和邵知夏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但那颗痣蛮像的。
他没往心里去, 一心想吃多吃些鱼储存能量, 所以也没看到小家仆注视着他的热切目光,以及越凑越近的身子。
“小苓!”管家忽然喊了一声小家仆的名字。
小苓一激灵,才发现自己离人鱼太近了,在管家的冷眼下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到一旁。
阎霖吃了很多很多鱼之后,感觉自己身体里有股热腾腾的能量在向外溢出,就像想要打嗝却又打不出来的感觉,不太舒服。
在泳池里游了半天也无法缓解,阎霖索性再度变出腿,趁着夜色溜进了邵知夏的房间。
但他没有看到,走廊尽头站了一个不高的人影。
阎霖关上门,床上的邵知夏正熟睡着,他走过去,坐在了邵知夏的床边,然后轻轻启唇,唱了一首人鱼族传唱了千百年的歌谣。
昏暗的房间里,仅窗外透进几缕月光,映在人鱼银白色的发丝上,柔软而又古老的腔调,听不懂的语言,轻缓地萦绕在房间里。
阎霖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能量在一点点消散,唱到最后甚至产生了一丝困倦,也就没有发现邵知夏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的一条缝隙,又被轻轻关上。
他唱完歌,整条鱼都疲惫极了,连下楼的的力气都没有,就在邵知夏房间的浴缸里泡了一夜。
第二天又在邵知夏醒来之前离开,以至于邵知夏并不知晓人鱼曾经来过。
阎霖回到泳池边,在被阳光晒到温暖的水里游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有些陌生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