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请四个人,一方面能保护韩彻他们的安全,另一方面俩人为一组,既能轮流在外驾驶马车,也能更好辨别去柏州的路。
镖局这一块,眼下还并未成系统化。只有在一些特别繁华的府城,才能雇佣到有些身手的专业陪护汉子。像之前韩彻他们从安南回来,便是有钱也寻不到。
自然,作价这一块也是不便宜的。
如韩彻这种需得去往西北,还是寒冬腊月的出行赶路,价钱便更是昂贵。
不过再如何昂贵,为着出行安全,这钱也不能省。
“二郎,凡事要顾好自己!”眼见着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柳氏忍不住又大声叮嘱起来。
“嗯,我会记着的!”韩彻从车厢里探出脑袋,冲着身后的家人挥手,待到再也瞧不见人影后,才重新坐好。
银钱给到位,如这种专业的马车内保暖措施准备的还较多,因为放置了暖炉,温度还是比较暖和的。还有这马车,古代的路并不好走,所以京中设计的这种马车,对车厢底板和车轴还都分别做了伏兔和当兔等减震设计,让坐马车的人也少了许多的颠簸。
这条件,比起当初他们从安南返回时真就是要好太多。
只是这突然的一冷一热,韩彻鼻尖一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韩老三忙关切的赶紧拿过暖炉上热着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韩彻:“大人,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唉,若咱们能年后再走便好了。”递过热水给韩彻时,韩老三还在那叹气道。
韩彻喝完热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想过完年再走。
倒不是嫌这冬天雪地的不好赶路,事实上,不管是京城还是柏州,刚过完的那两个月,天气并未见得就会比现在好。
只是大过年的,总还是想着能一家人团聚的好。
同样想赶着年底能一家团圆的还有他们这次雇佣的四个陪护汉子,在他们的奋力赶路下,马车很快便出了京城地界。
不过为着安全,这一路的住宿他们都是尽可能的居住在驿站。时下以三十里设一驿,因此他们每日赶路的进程最多也只能是九十里路。
在天气糟糕或是路况不好的时候,一天便只能赶六十里路。
最后等到进入柏州地界时,已经是农历的十一月二十。只需得再赶一两日的路,便能抵达柏州府城。
入目可见的,便全是一座座土黄色的房屋建筑。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智慧,西北地区冬季严寒,人类便学会用黄土夯实建筑出厚实的墙体。这种黄土屋不仅能很好的抵挡风雪,关闭房门的屋内也只需烧上一个火盆,基本便能把温度保持在人体最舒适的度。
“柏州这里的房子盖得好生奇怪。”此时外头还刮着刺骨的冷风,韩老三却一点也不嫌冷的打开车厢上的小窗户,探出脑袋一个劲的四处瞧看。
实在是他所见过的地方,屋子都是做人字梁去修盖的。而柏州这地方的房子,屋檐却是单边设计的。好比他们这一路所看到的房屋,背面全都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土墙。
只有在屋子的正面,才会修盖屋檐。
“大人有所不知,柏州这地方很缺水,当地人管这样修建房屋唤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同坐马车内的一陪护汉子便笑着解释。
韩老三大感新奇:“还有这说法。”
一旁的韩彻这时也在透过韩老三打开的车窗,眉头微蹙的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半屋檐建筑。
要知道屋檐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排水,避免雨水或雪水流到墙体上,给墙体造成损害或是使得屋内潮湿。
柏州这地方却把房屋修建成这样,还唤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便越发说明了这地方的缺水严重性。
这一点对于还处于农业占据百分之七十以上经济的时下来说,尤为的致命。
试问有哪种农作物,能离得了水?
带着这股忧愁,两日后,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柏州刺史府。
韩彻先与四人结清雇佣费用,又添置了些许银钱,让四人等折返回京城后,帮忙去韩家捎带一句平安口信。
如此,也好让家人少些挂念。
四人接了银钱,一边满口保证一定会替韩彻将平安口信带去,一边火速离去。
另一边,对于韩彻的到来,原来的孙刺史也是拖着病体,相当有效率的与韩彻办理完一干事务的交接。
临走前,韩彻还离谱的觉得,孙刺史的病好像都没有刚见面时那般严重了。
“大人,我怎觉得孙刺史这卸任的跟逃命一样的。”私下里,韩老三过来与韩彻这般嘀咕道。
韩彻:巧了,他也有这种感觉。
然后很快,韩彻便感受到了柏州的状况到底是有多糟糕。
还未来得及摸清柏州的所有事务,这日一大早,韩彻这边便接到了一起报案。
报案者是一位跟三娘一样年纪的少女,浑身是血的突然跑到柏州城门口,大喊着有贼人将她抓了,她侥幸才逃出,希望官差能帮助她回家。
当时过往的行人众多,全都被这事惊动,城门守卫便赶紧分派了一个人,将她带到了刺史府来。
韩彻听闻汇报,也忙过去审查。
只见那少女虽一身狼狈,却姿态极其端正的跪在府衙大堂上,对着韩彻描述案件时口齿清晰又有条理:“我为平洲陈氏女也,有三贼子掳我,我幸杀之,愿大人助我归家。”
平洲当然也不是韩彻穿越前的那个平洲,而是和柏州紧邻的另一府州。两地虽都属于朝廷管辖的最西北地区,但平洲却是要紧的都会,也是难得的富饶之地。
至于陈氏,还是平洲有名的士族。
此时众人闻言,便皆面露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