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2)

君为依(重生) 舒位 2205 字 6个月前

毛大树点了点头,可转眼间却有些迟疑,似乎心里憋了什么想说的话,又不好立即说出来。

    见他如此,余照飞快道:“这次出去还得了什么消息,可别瞒着姑娘。”

    “是。”毛大树小心翼翼地看了方如逸一眼。“小人回来的时候,听说汝阳王世子奉命去审江国舅,不知怎的,竟把他打得半死……”

    “胡说!”余照喝断他的话。“傅世子和江国舅从小一同长大,怎会投靠梁王,做这不忠不义之事!”

    她正要再说两句“那一定是谣言”,可方如逸却开口道:“傅世子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阿辰……不是还活着么。”

    话虽如此,但她的身子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余照忙扶住她,瞪了毛大树一眼:“你也说是听说,未必是真,明日去打听真切了,再来回禀姑娘!”

    毛大树自知失言,连声道:“一定是小人听错了!明日!明日小人亲去刑部外头打探!”

    “不必。”方如逸镇定下来,眉头微微锁紧。“明日一早,我便去刑部。”

    余照发愁起来:“可是姑娘,顾大娘子不是叫你先别急,等傍晚时分,他们王家提拔过的人换上来,才好带你进刑部大牢么?”

    “我等不及了。”方如逸飞快道。“照儿,虽说我不知阿辰和傅世子私底下有什么计划,可无论如何,我都得去看阿辰一眼。刑部的陈主事是江首辅的门生,有他在,我们应该进得去大牢。阿辰才刚失了姐姐,又碰上陛下驾崩,全家落难,我……我怕他撑不住……”

    她哽咽了一下,眼中星星点点,余照不知该如何劝慰,沉默了片刻才道:“奴婢明日陪姑娘一道去。”

    是夜,两人都有些无眠。

    次日清晨,方如逸一早便带着余照坐车往刑部去。

    到了大门外,值夜的守卫才刚换班,余照下了车,对立在门前的守卫行了一礼,一边把手中的银两塞给他们,一边小声道:“我家姑娘是昭武方将军家的女儿,二位老爷可否行个方便,请陈主事出来一见?”

    一名守卫打了个哈欠,摆手道:“昨夜上头就吩咐了,如今牢里关着通敌的要犯,凭你是谁家的女儿,都不能进!再说了,陈主事昨儿个就犯了事,早就在家禁闭,你家姑娘要见他,往陈家去!”

    虽说事情办不了,可塞进手中的银两,他们却照收不误。

    余照心里气恼,忍了忍道:“二位老爷,我家姑娘不是别人,是与江国舅定了亲的。眼下虽未过门,但也算半个江家人。老爷们就当是亲属探视,让我家姑娘进去瞧一眼,我们很快就出来……”

    “快走快走!”那守卫一把将余照推开,瞪着眼道:“什么方家人江家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照儿!”

    方如逸不知何时已经下车,见余照被人推得站不稳,连忙上前,两手扶住她的肩,帮她稳住身形。

    “你就是那什么方姑娘?跟江逆定了亲的?”守卫斜着眼,上下扫她。

    方如逸不去同他计较:“正是,还请行个方便。”

    守卫和同伴对视一眼,贼笑道:“将军家的女儿,果然有点子家底。”他指了指方如逸发间的簪子,“这珠子,够大!”

    方如逸没有迟疑,当即便取下簪子,想了想,把腕子上的玉镯一同摘下,递上前去:“国丧期间,不敢簪金戴银。这簪子和玉镯不值几个钱,等江家的事了结,我再给两位送些上乘的头面首饰。”

    守卫笑得开了花,忙把簪子和玉镯搂在怀里。其中一个正要放行,另一个却拦住他,对方如逸道:“我们怎么知道,过后你会送东西来?我可听说了,昨日陈大将军本是想将你仿家一道拿下的。到时候这金银首饰全充了国库,我们兄弟俩不就什么都捞不着?”

    方如逸耐住性子:“二位想要如何?”

    “现在就回去拿。”守卫飞快道。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余照气得冲上前。“我家姑娘的头面个顶个的好,偏是这簪子、玉镯,就抵得过你们好些年的俸禄,你们竟然还要我们回家去取别的来,你们也说得出口!”

    守卫的俸禄本就低,一见了值钱的玩意,哪有不搂在手中的道理?

    见余照不肯给,两人当下便义正辞严地叫嚷起来:“里面关着重犯,怎么能让你们说进就进!快走!否则大棒子打出去!”

    握在他们手中的刀,“蹭”地亮出明晃晃的刀面来,余照惊得退了好几步。

    见方如逸无所动,其中一名守卫狠狠推了她一把:“还不快走!”

    她顺势后退两步,脚下做出踉跄的样子,心中飞快想着对策。

    正当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高喝:“做什么!”

    那声音有些耳熟,方如逸回头一看,居然是杜迁。

    他快行几步,奔到守卫面前:“你们两个,竟敢对重臣亲眷无礼,还想不想活了!”

    守卫慌得跪下:“杜主事,我们只是想让这女子……啊,不不不,是方家姑娘!我们只想让她快些离去!”

    杜迁的脸色却越发黑沉:“你们刚才做了什么,本官看得清清楚楚,交班后,自去领罚!”

    “是是!我们领罚,我们领罚!”

    杜迁这才转过身来,望见方如逸,肃然的神情忽地紧张起来:“方姑娘了,下属们不知礼数,唐突了。”

    他远远地站着,并不敢走到方如逸面前,说话声也不似刚才那般洪亮,反倒有些小心翼翼。

    方如逸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骗婚之事,仿佛还历历在目。她知道杜迁是受了梁王的胁迫,可被骗之人是自己,无论如何,她都没法坦然地说一句原谅。

    如今见杜迁干干脆脆地投靠了梁王,在吏部任职,两人之前的鸿沟,只会越来越深。

    方如逸行了一礼,语气疏淡:“多谢杜主事相帮,不知杜主事前来,所为何事?”

    “我,我来提审张烈。”杜迁低了头。

    “可你是吏部的人……”

    杜迁叹了口气:“如今这般情势,哪有什么吏部、刑部?上头只是点着能用的人,拿过来用罢了。”

    方如逸心里明白了八九分,眼看杜迁今日在此,刑部大牢自己多半是进不去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