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繁华都随着辽军破城而烟消云散了。
州桥周边数百间房屋被付之一炬,人被杀得血流成河,无数财富都成为了辽兵的战利品,如今的州桥,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虽然将道路收拾出来了,但周边因为死人太多,仍然是普通人的禁地,特别是夜晚,压根儿就没有多少人敢来这片地转悠。
听说有夜行人偶尔能听到鬼哭之声,也看到过有形容可怖之人如同风一般地在这片区域内飘来飘去,当真是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戴炜与陈璟两人自是不信这些鬼话,两人这两年见过了太多的死人,都看得麻木了。
从西征西军失败开始,两人从陕西路一路逃到河东,再逃到滑州,又回到京城,那里不是一片一片的死人,就算是现在的东京城,你稍微走偏一点,都有可能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倒伏着一具尸体。
东京城里死了太多的人,现在还有好多坊市连个鬼影儿都找不着呢!
随着陈璟到了地头儿,居然是一个下陷式的小房子,得沿着石阶往下走十好几步才到门前,一间来去最多十几步的小屋子,门前有个不大的坝子,可以放下三五张桌子,现在当然是空空如也。
看了这个地形,戴炜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这家当初能逃过一劫,主要是杀起来不太方便,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找其他家,反正这州桥周边,看起来都是有钱人,那些辽人何曾见来过此繁华之地,倒是这家小石屋,不那么起眼。
殊不知,和平时节,这块小地方,可是得提前预定才有位置的。
“罗氏老字号,批切羊头,旋煎羊白肠都是一绝。”陈璟笑咪咪地道。
“老陈,你坑我,这一家,战前,都得一贯钱起步,现在这年节,不翻个好几倍才怪!”戴炜嘴里叫着屈,脸上却并没有半分为难之色。
他现在倒也并不差钱,说起来赵王为了拉拢他们这些大头兵,向来是舍得往外花钱的。像戴炜陈璟这些既是军官又是老兵的,更是舍得下血本。
“不过三五贯而已,但我知道的这消息,绝不止这点子小钱,你我兄弟一场,我得先跟你透个气儿。”陈璟一边捶着门,一边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瘸腿的老汉儿站在了门里,看到陈璟,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陈营将啊,快请进,请进!”
“老罗头,我给你带了个新客人过来,南熏门的营将戴炜戴兄弟,你以后想要偷偷出城,不妨便去南熏门找他。”陈璟笑嘻嘻地说,看起来与罗老头儿很熟。“不过今儿个可得拿出好手艺来,让我这兄弟吃得开心。”
罗老头嘿嘿笑起来,露出缺了一半门牙的大嘴来,连连点头请了二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