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如父,但作为儿子,对父亲的脾性也多有了解,二人生怕高澄误以为是他们在背后搅动风云,想上位太子,有这么一位多疑的父亲,当儿子的注定不好过。
兄弟俩一同回后宫向祖母娄昭君请安的路上,高孝瑜突然道:
“大哥外祖遗泽遍天下,为何此番声势尚不及我?”
高孝璋闻言止步,他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
“我二位舅父一死一残,却无人为其发声,十八年人走茶凉,所谓外祖遗泽,又能剩得了几分,倒是二弟,为汉女所出,那些汉人文臣自然倾心于你。”
高孝瑜却回以讥讽道:
“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大哥便是要把我推出来,分担父皇猜疑,要我说,大哥也是枉费心机,文臣鼓噪得再厉害,对父皇而言,也如隔靴搔痒,倒是大哥有个好外祖,在军中多是故旧,触了父皇的逆鳞。”
二人虽早慧,但到底才十一岁,没有其父那般的城府,心底藏不住事。
说罢,高孝瑜扬长而去,只留下高孝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高孝璋恨透了自己尔朱荣外孙的身份,真要让那些将领站队,谁又会为了十八年前那点香火情,在自己与父皇之间,选择支持自己。
可以说是好处半点没捞着,平白遭了父皇猜疑。
片刻后,高孝璋脸上恢复了往日亲和的笑容,快步追上了高孝瑜,二人在祖母娄昭君面前那叫一个兄友弟恭。
娄昭君让兄弟俩吃果子,高孝璋专吃色泽差的,娄昭君好奇,问其缘故。
高孝璋说道:
“色泽好,必然香甜,孙儿想要留给二弟食用。”
娄昭君又见高孝瑜只吃了一颗,却不愿再吃,又问其是否不爱吃果子。
高孝瑜回答道:
“祖母赐果,香甜无比,孙儿想要带回去分享给三位弟弟。”
娄昭君这辈子恨透了高澄猜疑兄弟,此刻见自己抚养长大的两个孙儿友爱兄弟,大为欢喜,紧紧搂着高孝璋与高孝瑜,连声感慨道:
“好孙儿,都是我的好孙儿,就该如此,就该如此呀,莫要学你们的父皇,这天下间,哪有比手足兄弟更深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