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无间之垣。青年人说,是邪灵死前留下的诅咒结界。
他招呼身后的两人撑起竹筏:天就要黑了,迷津渡是个很诡异的地方,最好不要在夜里外出,上船吧,我慢慢和你们说。
天际晦暗,只剩远方一抹白。
娄锋背着昏迷的林泉从大罗界里走出来,站在了迷津渡的界碑前。
他此刻有些疑虑,按照原本的计划,是要让他们在瘴气里中毒失去意识,而后由他像以前一样,把他们一个个运到这里,可那些人不仅没有失去意识,还不知用什么办法驱散了大罗界经久不散的瘴气。
这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再带走一个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所有人都乖乖朝前走。
不过还好,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但最终殊途同归,他们还是进来了。
娄锋仰起头,迷醉地欣赏眼前这这神秘的暮色。
他眯着眼,晚风拂面而过,他有种倦鸟归林般的轻松和自在。
直到远处的最后一抹光坠入夜色,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迈脚踏入了迷津渡的界碑。
迷津渡的无间之垣有进无出,可现在的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他不需要再出去了。
在湖泊的另一边,几个全身裹在袍子里的人乘小舟而来,他们将船停在岸边,娄锋把背上的林泉放下来,递到他们手里。
还活着吗?
当然,我只是弄昏了他,不会在外面要了他的命。
娄锋从身上掏出一块蓝幽幽的玉片递过去,他咧开嘴笑:十一个人,不多不少,二十年,我终于回来了。
那些人静静地看着他,而后瓮声道:欢迎回家。
他们乘船而去,就着深沉的夜色,神情轻松极了。
可这夜实在太黑了,他们谁都没有看到,静躺在竹筏上的林泉,身上的暗紫色尸斑已经蔓延全身,多得快要压不住了。
山崖之上。
南宫尘的黑袍随夜风猎猎飘摇,他凝视着脚下的村落,眸底蕴着一抹幽深的光芒。
林泉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在娄锋出手带走林泉时,他直接离体而出了。
迷津渡的大雾弥漫起来,里面的景象一一失落,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他低语道,是个好地方。
富贵歪着脑袋,担忧地看着他。
月色苍茫,南宫尘于无人的月下站了很久,直到夜色深邃得彻底了,他才转身,朝结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