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还心存怀疑的话,此刻看到他这么从容的坐姿,桃桃几乎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的了。
她踹了踹树身:下来。
南宫尘听见,弯了弯唇角,下来了:桃桃,你找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被暗灵师伏击那天跳楼时你就是故意的,刚才不说隐身符的时间也是故意,对吧?
我说了,隐身符只能维持半小时,这是常识。
可我没有常识啊。桃桃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南宫尘静了静,随即坦然承认:好,我是故意的。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桃桃端详他,该不会是因为我说林泉帅生气了吧?记仇记这么久?
南宫尘眉梢挑起,眉尖一颗红痣漂亮得灼目。
他脸上鲜少出现这样热烈的情绪,因此桃桃不太习惯盯着他看,把脸转到了一边。
林泉确实帅,可和南宫尘全然不能相比。
不止是他,桃桃从没见过这世上有比南宫尘更好看的人,哪怕是在画中。
他面容总是苍白的,带着一丝病态的脆弱,如天将明时浅淡夜幕上的一抹冷白的月痕,孱弱得像失去了大半的生命力,却又美得惊心动魄,那美不是具象的,而是一种抽象的气场,像是血海之上迷蒙的雾气,叫人看不分明。
尘世间的人真的可以生出这样一张脸吗?
南宫尘:桃桃,看我。
桃桃只能把脸转了回来。
之所以答应留下,是因为桃桃的请求。他轻声问,对吗?
桃桃想了想:是。
求人的态度要怎样呢?
她又想了想:要好一点吧。
是啊。他笑了,我不是你身边可有可无的人类,也不是你生命中轻若鸿毛的过客,你该好好对我,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桃桃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她理了半天思绪,找出了问题所在:南宫尘,是你要去人间兴风作浪,我拦着你是为了人间的和平,拯救了世界,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怎么还要哄着你?
可我是邪祟,兴风作浪才是我该做的,现在因为桃桃的一句话,我留在你身边,苦苦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对我而言是件痛苦的事。
那怎么办?
其实我想要的也不多,只要桃桃尽一尽自己的义务就好。
什么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