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暂地犹豫:不知道。
不知道?你身上的一株灵脉怎么修来的?
身体里有一股我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他按照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回道。
李三九从手中的书上转头端详他:有名字吗?
他说:没有。
彼时桃桃正爬在院里的树上玩,顺便看着他的拜师礼。
李三九说:她叫桃桃,你就叫梨吧。
他没有吭声,桃桃先抗议道:难听死了!不要叫梨,叫苹果吧,我爱吃苹果,叫瓜子也行。
童言稚语下,李三九唇角弯起一丝笑来,他目光落回书上的那一行: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他淡淡道:关风与,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
关风与很多次想过,要是成年后不曾下山游历就好了。
小时候的桃桃会将他当成亲密的人。
会在山上玩累了理直气壮地要他背她回道观。
会在想要吃山下的零嘴时很自然地求他去买。
也会在冬天的大雪中毫无顾忌地说,长大以后嫁给他好不好?
可或许是那些年缺失的时光,或许是成长,将他们的之间的距离拉长拉远了。
他也曾想过,如果早一点对她表诉自己的感情,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他的身份阴晦,坦然是一件太难的事。
都说他是天命之人,她本该是他的藏灵身。
他从不在乎什么天命,也不想觉醒所谓的力量去拯救世间,他只要她好好活着。
十首噬心蛊留给他的时间最多还有半年。
他同李三九要来释迦录修炼,是为了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尽可能拥有帮到她、保护她的力量。
她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其实桃桃现在对他也很好,知道他被困立即赶来,还有手里这本曙之杀的元素书,即使相隔万里,她也总会挂念他。
只是那种好,不是他想要的。
小时候是对年长师弟的依赖,那么长大后则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之情。
她望向那个男人的眼神,才是他想要的。
想要得心里某处无时不在泛酸,却不想让她为难。
于是沉默不言,可沉默并不能抹去什么,只能让心底那处越发咕嘟着带酸液的气泡,快要把他吞噬一空了。
关风与攥紧手下的木质栏杆。
不知不觉,在栏杆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