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凌手中的测影仪中能清楚地显示邪祟的分布情况。
到这时候已经没办法指挥了,唯一要做的就是抵御邪祟。
元凌带着一队人正要前往邪祟最密集的西边,庄啸将他拦下。
元局长,我没有看到混沌冢的鸣钟人。庄啸说,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撑起第十三次灵力网了,只要灵力网再破一次,蛮荒狱的邪祟必定倾巢而出,各家灵师都在驱邪,为什么看不见混沌冢的人?
元凌漠然:回到你的位置上去,鸣钟人有她的事要做。
应桃桃她向来独断专行,她早说过不在乎灵师界与这世间一起消亡,都到了这种时候她还不出来,是想看人间覆灭吗?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卖命?庄啸眼睛赤红,庄家已经有很多灵师受伤了,如果注定拦不住眼前的邪祟,我们像应桃桃一样拍拍屁股离开还能减少些损失。
他这一句话引得附近的灵师纷纷停下手中对付邪祟的动作,回头张望。
街道之上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邪祟残尸与黏湿的体.液,但这不代表灵师没事,大家的身上多少都带了伤。
庄啸的话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如果现在离开,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如果继续做着没有意义的抵抗,消耗灵力,那么最后会和申城的这些人一起死在这,这不是划算的买卖。
混沌冢的鸣钟人都不在,他们为什么还不跑?
元凌转身走到庄啸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减少些损失?什么损失?
在元凌三株灵师的手劲下,庄啸被抵在墙上无法动弹:灵师的财富从何而来?庄家的财富又从何而来?普通人辛苦一天只能填饱肚子,你作为灵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能赚多少?其中这些钱有交过一分的税吗?
这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也不是你们想要结束就可以随时不再参与的事。元凌声音冷漠,是拿到好处之后必须履行的义务,如果不想被特调局秋后算账,最好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
元凌松开庄啸的衣领,将他领口上的褶皱抚平:这场战役会赢,我再说一遍,回到你们自己的位置上。
桃桃进入瘴气。
每走一步,心中那烦躁的感觉就更甚,好在南宫尘握着她的手,让她还能平静下来。
这条峡谷很长,幻茧不知道在哪里,桃桃只能一步步朝瘴的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握着她的那双手不见了。
她停在原地:南宫?
没有人回答,瘴气自眼前散开,桃桃发现自己不在蛮荒狱里了。
夜色深深,院里的紫薇树摇下一道颤巍巍的影子。
一轮弯月被云翳遮蔽了一半,背后的三清道祖像威仪不减。
桃桃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缩小了数倍,正抱膝靠着香案台。
她望向门口,一群青面獠牙的恶鬼正朝她快速涌来。
那是潜藏于记忆深处的恐惧,桃桃不由地绷紧了身体。
在这八苦之瘴里,她回到了自己的幼年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