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回手,将崔故伶的头颅从脖颈上一剑斩下,冷冷道:这一剑,是为了南宫。
你早该死了。
崔故伶肢体四散,在桃桃的术法控制下,她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口。
桃夭上沾满了鲜血,如同三百年前在血海中浸染的一样。
剑剑断骨。
第一次将一个人活生生斩成碎尸,桃桃的手有些颤抖,但依然稳稳地握住了剑柄。
不远处,崔玄一握着一颗心脏缓缓走近。
桃桃掀起眼眸看着他,他抱起崔故伶的头颅。
女人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面对少年平静的眼神,她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惊惧。
记忆中,少年总是用一种仰望、亲近的眼神看向她,像这样,如同看待死物的目光她从未见过,更不明白。
小玄满是鲜血的头颅上嘴唇蠕动,看起来十分惊悚。
我是小玄。少年缓缓道,可你不是老师。
他抱着崔故伶的头颅,走向那道阵法中央。
棺椁犹在,四壁贴着阴邪的符箓。
崔故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倏然瞪大了眼眸。
这阵法是针对桃桃设下的。
藏灵身被囚禁在棺材内,死后会永坠阿修罗海之底,不得超生。
但这世上不止有一个藏灵身。
我亲手杀死了老师
而你,杀死了我的小妹。
少年将那颗头颅放进棺材里,他轻声说,我们都不可原谅。
不,小玄,你不能这样对我
小玄
在崔故伶惊惧的目光之中,少年用力推上棺盖,将她的惨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他在棺材上钉了钉,扬了土,而后跪坐在了那道阵法里。
手里的心脏变冷了。
他低头,翻出一枚破碎的发卡。
樱花的花瓣碎了一半还可以复原,但消逝于世界上的人却永远都无法回来。
正如那弄堂里的少女,永远永远,都无法再看见她骑在单车上明媚而温暖的笑容。
崔玄一出神地想。
要是没有那样善心泛滥,没有带他回家,没有尝试帮他寻找家人,她还有悠长而灿烂的人生。
岁月悠悠,还可以不紧不慢地走。
幼时的星光,老师空灵的声音,弄堂傍晚的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