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成为神明之后非要从她口中逼问一个心中有他的答案。
是他口口声声要她做他的新娘。
也是他,为了再见一面,甘愿在阿修罗海里沉浮三百年。
为了那他所认定的因果,逆天而为也要将她送回三百年前。
现在,他却连她靠近都不准。
桃桃拿脚去踹恶之花的囚笼,可惜囚笼坚韧,无济于事。
他忽然笑了:还有力气,很好。
桃桃只觉得满肚子火无法宣泄,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放了我。
南宫尘充耳不闻。
囚笼里的恶之花用藤蔓将桃桃腰间的帝钟勾取下来,送到南宫尘的面前。
他握住帝钟:桃桃,我对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他说过许多。
桃桃一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你要记得。
这局棋下到了尾声,只差最后一步。
桃桃透过囚笼,望见了南宫尘的眼神。
那一刹那,他温柔的目光让她梦回那年去往酆山的路途。
她骑着老骡子晃晃悠悠,他坐在骡子后面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对他而言,那是遥远的记忆。
对她而言,不过才在昨天。
他走到囚笼前:我渡苍生是为了你,而你,生来就是为了渡我。
无边深夜陷入死寂般的静谧。
山林的鸟叫虫鸣在一瞬间消敛了存在的痕迹。
天幕的红月,远处的迷雾泛起寒凉,一种不真切却又荒芜至极的感觉在一瞬间包裹了桃桃。
那一刻,过往种种画面在她眼前走马灯般浮过。
不等她伸手抓住些什么,隔着繁花织就的囚笼,南宫尘凑近。
他俯身,就着被血染透的月色,轻轻一个吻,落在她冰凉的额间。
这一生风雪凛冽,路途坎坷,但与你相遇,九死不悔。
就算十方炼狱的烈火无法熄灭,桃桃,我也要你,永远记得我。
他的唇很凉,隔着肌肤能触及骨头。
明明言语那样温柔,却叫桃桃手脚像被冻住了一样冰冷。
她伸出指尖,试图拉住他。
可恶之花的囚笼层层密密,她只碰到他衣袍的一个边角。
下一秒,就如一捧流沙,从指尖抽走,什么都抓不住了。
南宫尘转身走向山崖,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身后都是无需留恋的尘土与过往。
他站在山崖边缘,衣袍被风猎猎吹起,露出挺拔修长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