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份调查结果不单单是为了干掉沈瑞了,更是要做出一桩大事来,以转移视线,要让皇上知道他的忠心和能干,进而放他一马。
上元节刚过,杜老八这边盯梢的人就发现丘聚府上大夫频频进出,皆是擅儿科的,杜老八的人假意去套话,都说是给丘府的小少爷看病。
那宅子里又好像刻意散出消息来,说老爷的养子上元夜看灯着了凉染了风寒,病势凶险。
没几日风雪大作,偏丘府养着那小儿的姨奶奶冒着风雪往山寺去为孩子祈福,以示心诚,末了却是因路滑,连车带人翻进了崖下。
虽报了顺天府,但雪大山陡,捕快并丘聚的手下也没法下去搜寻,想着一夜过去,就算没摔死也冻死了。
丘府便直接办起那姨娘的丧仪。
还没出头七,小少爷也夭折了,让人唏嘘不已。
如今丘聚被皇上撸了职,且死的不过是个姨娘和不知道哪里抱来的野种养子,这丧仪办得就颇为低调。
而朝中有点儿能耐的都知道了现在刘公公也是要收拾丘聚,想来丘聚也蹦不了几天了,死者又这样身份,因此前来吊唁送礼的也不多。
丘府斜对面马车行外,停着一辆寻常租赁马车,毫不起眼,也没人注意到,车帘被打起一缝。
车内一个女子头上层层叠叠缠着白纱,裹着厚厚棉被靠在车厢上,透过那条缝隙看着丘府门上的白灯笼,满眼恨意。
“如此,他就让我姐弟合情合理的消失了。”她声音沙哑,说得格外迟缓,格外吃力。
她身旁一个竹竿子一样瘦削汉子阴恻恻道:“亏得他是想要这合情合理,只照你后脑勺来了一下,这要是他一刀剁了你,我们便是寻着你,也只是尸首了。”
那女子恨恨道:“见过我的人多,他要合情合理的弄死我,我便也认了,可我小弟还那样小,没什么人见过的,他竟也不放过!”
那男子心道留个教坊女算得什么,私放个流放罪臣、还充作养子养着,这罪过才大呢,焉能留着那小的?!
想归想,他却并不说出来,只冷冷道:“那你便赶紧好了,好往公堂上去,为你兄弟报仇。”
那女子咬牙切齿道:“就是抬我上公堂上去,只要我还能开口,咬也要要下那畜生的皮来!”
只是,未等那女子病情稳定,可以抬上公堂时,那边丘聚已拿到了裴元河快马送来的物证,匆忙进宫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