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说不过他,憨笑了两声,对曹颙说:“先前小曹不是提过想谋外放吗?前些日子无意听十四爷提起,因涉及前些日子的‘陈四等流蹿陕西、湖广与贵州’的官员太多,眼下吏部开始有外任的缺了,走门路的特别多!若是小曹真拿定注意,便多留心留心吏部的动静!”
曹颙点点头:“嗯,谢谢善余兄,这个小弟也听到些风声,只是一时还没想好要往哪边去!”
宁春坐到永庆右手边,接口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当年是往江南去,肥缺多,又有你父祖两代经营,不用束手束脚!”
曹颙笑着摇了摇头:“真是那样便宜就好了,天下间哪里有那样的好事?这自上月末到这个月初,倒下的家族也不是一个两个。”
“天高皇帝远,还怕什么……”宁春说到这里,却生生止住。这江南是肥缺多不假,但是往江南做官的又有几个善终的?谁都不是傻子,人人都知道江南是好地方,红了眼的盯着你,就是没有不是,也能够找出几处毛病。
更不要说是曹家人,曹家前些年实在是风光过了些,这几年不是没有攻,全凭万岁爷的照拂保全至今。万岁爷为何能够这般对曹家心无芥蒂,除了曹家举家还债之外,自然也同曹家长房这几个儿女都在京中有些干系。
因见这边客人到了,小二敲门进来,大家点了几道招牌菜,又特意吩咐要上好酒。小二弓着腰应下,接了宁春赏的半块碎银子,满脸堆笑下出去了。
“若是不方便去两江,便看看闽浙与湖广!”永庆开口道:“这两地虽赶不上两江,但也算是中等省份,总比两广、四川、云贵好强。若是去两广、云贵等地,因道路远,往返不便,通常都要三两任方能调离!这几个地方,就算职位高些,也是没人愿意去!”
曹颙正思量永庆的话,这闽浙他不是没考虑过,关键是浙江离江宁太近,杭州织造孙家又是与曹家密切相关的。
就听宁春笑道:“善余太操心了,小曹是什么出身,哪里吃过什么苦头?西北的沙子、西南的瘴气,你倒他肯巴巴的往那里赶!”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倒是湖广不错,前些日子马俊不是刚来了信吗,那里的巡抚刚好是他伯父的姻亲,对他颇为提挈。就算原先瞧他不顺眼的那个知府,也不敢再刁难他!”
“嗯,湖广倒也是好地方!”永庆很是赞同:“还有马俊在,小曹同他彼此照应,也不显得无聊!若不是这两个月英儿的额娘刚好有了身子,我也巴不得去求外任!”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倍感寂寥:“不怕你们两个笑话,自八月后我便有些心灰,不耐烦留在京城,想着耗上两个月便寻缺外放的,偏不巧有赶上这样的事,总不能让英儿的额娘大着肚子跟我出京!”
英儿是永庆嫡长女,是康熙四十八年五月生的。因在完颜府老伯爷孝期,这随后的满月、周生辰便都没怎么张罗。因此,两岁多了,曹颙与宁春还一直没有机会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