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这两年倒是瞧明白了,曹家的兴衰富贵往后多要指着长房侄儿。因此,听着李氏这般话,笑着说:“老大是长房长子,身份担的重呢,打小就是有出息的,哪里能像弟弟们这般淘气。”
李氏想到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虽说儿子已经是弱冠之年,但是在父母眼里仍是孩子罢了,这几年一家人却是聚少离多。先下添了孙子,也不能在眼前,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若是娶的是其他人家的媳妇,媳妇、孙子多是要留在江宁侍候公婆的;偏生是皇家贵女,曹家的主子,虽说是嫁入曹家,但是也不好让小两口分开,来这边立规矩。
转念一想,自己实在太迂腐,若真是媳妇不在儿子身边,那儿子的生活谁人打理?总不好为了尽孝心,让媳妇到这边带孩子、侍奉公婆,儿子在那边再纳新人。别说儿子如何,就是她这做婆婆的,也看不惯那般行事。
想着跟丈夫进京时,要与儿子媳妇团聚,李氏心里的难受便减了几分。因想起进京之事,她便问兆佳氏道:“初十我同老爷便启程,弟妹往娘家需备什么礼,这几日也该置办了。”
兆佳氏听了,想起一件心事,思量了一回,道:“嫂子,提起进京,刚好有件事儿要寻嫂子拿个主意呢!”
李氏笑道:“这倒奇了,弟妹素来是伶俐的,就是两个我加起来也不顶你一个,怎么还有要我拿主意的?”
兆佳氏瞅了瞅李氏身边的小儿子,这是顶小的呢,都十二了,更不要说曹颂已经十九、曹硕十五、曹项十三了。
“嫂子,我想带着孩子们回京城府里住去。左右不过是守孝罢了,那边与这边也没什么不同。还能趁着这两年挑些好人家,等他们出孝后议亲时,不至于抓瞎。”兆佳氏说道:“我也没什么好盼的了,只望他们兄弟几个都成家生子,为咱们曹家开枝散叶,完成老爷的托付,我便能心安了。”
李氏想起兆佳氏的娘家兄弟前些年丁忧,好像就是年前起复的,就是任的京官。因此,问道:“可是亲家舅爷的意思,想让弟妹带着孩子们京里住去?”
兆佳氏点点头,回道:“嗯,年前我娘家哥哥来的信儿,说是孩子们都渐大了,往后也要往京里的,还不若去京城府里守孝,都是一样的。我思量了小两月,始终拿不定主意,实在舍不得嫂子,孩子们也需要伯父管教。这般冒然进京,怕有不妥当之处。我们娘几个现下都靠着公中的银钱生活,颂儿虽袭了他父亲的爵位,一年到头不过百十两银钱,也是不顶用的。到了京城怕花销大,到时候嚼用不开。”
李氏说道:“到底是为了孩子们的前程,听着舅老爷的意思,这也算是个法子。我这边能拿什么主意?想来就是老爷,也不会拦着。嚼用这块,弟妹不必担心,虽说祖上的产业都变卖得差不离,但颙儿名下还有两、三处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