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圣驾不在京里,他自己个儿又是主官,早走也没人管,但是却不好见天早退。因此,曹颙便翻开一些旧公文熬点儿。
却是小满来低声禀告,道:“大爷,二爷来了,在衙门外候着!”
曹颙有些纳罕,早起来衙门前见过曹颂,听说他今日要往董鄂家去,这是已经回来了?
待出了衙门,曹颙就见曹颂站在不远处,低头打转转。
见曹颙出来,曹颂忙大步迎过来,却是带着几分扭捏,“嘿嘿”的笑了两声。
曹颙见他这样子,有些糊涂,道:“你这是欢喜的?静惠丫头应你了?”
曹颂听了,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闷声道:“哥,我没敢进去,先前去过几遭,她都不出来见我了,我怕今儿过去,也是如此。”
毕竟静惠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出来见客才是规矩。按照这个时代的要求看,经常抛头露面,才是会使人瞧不起。
曹颙也没当回事,道:“既是见不着,那你怎么着?可想着直接求见老太太?”
曹颂犹豫了一下,道:“哥哥,母亲往舅舅家去了,许是还要说起表妹之事。今儿无论如何,我想要见静惠一面,问个明白,她到底愿不愿嫁我。要是愿意,我就跟母亲说去;要是不愿意,那我就不强求了。”说到最后,脸上露出几分沮丧之色。
曹颙听了,也是晓得这亲事一天定不下,怕是曹颂一天便安不下心来。
“你来寻我,是想要我陪你去走一遭?”曹颙问道。
曹颂忙不迭的点头,巴巴的看着曹颙道:“哥,我自己,心里害怕。”
看着曹颂患得患失的模样,曹颙不由得有些晃神。
少年多情,自己莫非是老了。
不管礼教规矩如何繁琐,却无法抑制住少年的心。
在这个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约、媒妁之言”的年代,像曹颂这样坚持也不容易。
曹颙抬头看了看天色,晴天万里,碧蓝如洗,使得人的心境也敞亮许多。
现下,正是深秋时节,落叶缤纷。明日休沐,是不是该同初瑜往八大处爬山去。曹颙扶着脑门,心里思量着。
婚前不说了,婚后直接就老夫老妻时代,仔细想想,总觉得夫妻之间少了点什么。自己还好,活了两辈子,对这些情啊爱啊的,也不会挂在嘴边上。
初瑜才十九。嫁给他四年,由当初那个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姑娘,这一转眼就成了两个孩子的娘。如今整日里围着孩子家务转,真该多带她出来散散心才好。
曹颙在这里跑神,边上的曹颂却是带着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