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颙出来,魏黑将手中的灯笼,交到旁人手中,吩咐他们去牵马。
“怎么劳烦你等着,这都多晚了?”曹颙说着,瞅了他身后的长随护卫们一眼,人数比进宫前多了一倍不止:“魏大哥这是担心我?何至于此,毕竟是内城。”
魏黑却是摇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周全些,总归是妥当。公子身份贵重,切莫大意。”
“是啊,大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之前糊涂账还没清理干净,大爷可不能没事人似的。”郑虎跟着说道。
虽没有什么煽情的话,但是却难掩其中的关切之意,曹颙冲两人笑笑,点点头应下,心里甚是暖和。
说话间。马匹已经牵了过来,众人翻身上马,簇拥着曹颙回了曹府。
已经是子时。书房的灯却仍旧亮着。
曹颙见了,没有直接往二门去,而是往书房来。
走进廊下,就听到里面里边传来说道声:“颙儿回来了?”
声音很轻,但是曹颙也听出是曹寅。只是这动静太小了,可是有什么不舒坦?他的心里不由有些着急,“嗯”了一声快走几步,进了书房。
曹寅正好迎面过来,父子两个差点撞了。
曹颙刚想说话,就见曹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他又伸手往北面炕上指了指。
炕上佝偻着身子,发出低低鼾声的,不是庄先生,是哪个?
他因早年的机遇,曾忘情于酒水。这些年虽说有所节制,但是也是一日三顿酒,顿顿离不了。
曹颙规劝了多少次,庄先生也张罗着戒了两次,到底是忍不住。他这个年岁,曹颙也不好勉强他,便只好张罗了伤身小的葡萄酒才他喝。
虽是抱怨了两次没酒味儿,但是他也晓得是为了他好,渐渐的代替了烧酒。
尽管晓得保养了,毕竟上了岁数,这两年庄先生的身子骨已经是大不如前。
父子两个走到外间,曹寅说道:“到底不放心你,劝了好几遭,也不肯回去。万岁爷因何召你进宫,难道御史那边,除了牧场之外,还给给添了其他罪名?”
曹颙只觉得眼圈发涩,道:“儿子已大了,却还累得父亲与庄生操心,都是儿子的不是。”说着,将刚才见康熙的详情讲了一遍。
曹寅凝神,待听到那三年千万两的旨意时,不禁生出几分担心,道:“颙儿,你心里有底么?你是如何回复万岁爷的?仔细担了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