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要的应不只这个,也有男人的成就感吧?
其实,他原本没有必要,跟着曹颙一道,上到这风口浪尖。凭着他的家世,混日子,随大流,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若是招投标的事出了纰漏,伊都立别说是功劳,怕还要受到申斥,这五品郎中就坐得稳当了。
要真是如此,曹颙还真是要无地自容。
难道有人这般全心信赖支持自己,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熟能心安?
伊都立说完,方醒过神来,讪笑两声道:“嘿嘿,有些操心过了,这军国大事,自然由皇上操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需听了指挥就好,何苦费那些脑子?”
曹颙见他立时改口,想起他这些年的宦海沉浮,向来也怕搅和进这些是是非非中去。
伊都立见曹颙不言不语的,以为他不赞同这种说辞,压低了音量,规劝道:“孚若,有些强是要不得的。你早年在上书房待过,当晓得那些老师们的章程。阿哥们再捣蛋,手板也到不了他们身上,多是伴读来挨的。为的是哪个?就是因为那些是皇上的儿孙,皇上能教训得,别人却是不能。但凡有所不敬,扯远了,都能落个藐视圣躬的罪名。”
“多谢大人开解,我晓得轻重。”曹颙闻言,带了几分感激。
对于伊都立,曹颙并不能打心里生出亲近之心,不过是当成君子之交。伊都立行事,却是比曹颙多了不少人情味儿。
“我家老太太见天念叨一句话,‘吃亏便是占便宜’,大人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方家愿意折腾,就任由他折腾去,左右这银子也是要入国库的,谁掏不是掏,干我们什么关系?要是弄出不妥当来,自然有皇上教训当教训之人。”伊都立怕曹颙想不开,忍不住加了一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曹颙的脑子里,出来这句话。或许只是自己自以为是,小看了别人。
今天是招投标后第三天,已经有不少标的额度小的商贾,陆续使人在外衙门那边交银子。
到了下午,这城里钱庄没有银子的消息,也就传遍了内务府本堂。
不少属官,看向曹颙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与期待。
已经有人私下打赌,曹颙能想出什么法子,再生出几百万两银子来。
退一步海阔天空,曹颙是晓得的。
他并不是张扬的性子,对于出风头什么的,也没什么癖好。
人心最是贪婪,人性也是欺软怕硬的。
对方是皇子阿哥,曹颙可不认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若非是到了万不得已,委实不愿意对上。
但是九阿哥这次是双管齐下,既要内务府商道份额,又要韩江氏人财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