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东跨院,上房。
看着床上躺着面容带着几分清减的静惠,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初瑜带了几分关切,上前问道。
“是嫂子来了……”静惠见到初瑜,忙要从床上起来。
“也不是外人,折腾什么,弟妹快好好躺着。”初瑜近前两步,按住静惠的胳膊,不让她起身。
静惠向来亲近初瑜,便没有再较劲,靠着床边坐了。
春儿已经端茶上来,静惠低声嗔怪道:“大奶奶到了,你也不晓得通禀,纵得你越发懒了。”
春儿只是笑,也不辩解。初瑜见了,拉了静惠的手,道:“不带冤枉人的,是我怕你折腾,不让春儿通传的。”说到这里,打量了静惠,道:“前儿见你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静惠闻言,身子一僵,没有直接说话。
春儿知趣,已经同喜彩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初瑜与静惠妯娌二人,静惠才咬了嘴唇,已经是红了眼圈。
初瑜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可是因打发那几个丫头的事儿,二太太恼了?”
静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初瑜不禁皱眉,道:“莫非还有其他的,又跟你念叨鼓楼铺子的事儿了?”
静惠低着头,伸出了空着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声道:“大嫂。二太太昨儿发下话来,要将她身边的紫兰给二爷做妾,人已经打发过来了。”
初瑜听了,却是替静惠发堵,问道:“这三弟的丧期还没过,二太太怎么就想起这出来?”
静惠脸上添了几分无奈,道:“因打发了冬柳她们几个,二太太说我嫉妒,容不下人。还说我进门三年无孕,应主动帮丈夫纳妾才是;又说我不贤惠,拦着自己的丫鬟,不让她们侍奉二爷。”
静惠是前年腊月嫁进曹家的,实打实的才一年零两个月。
初瑜使劲握了握静惠的手,却不晓得该如何安慰了。曹颂已经二十二,尚没有一儿半女,兆佳氏作为老人,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她平素都顾及三分,怎么昨儿这般肆无忌惮,可见是真恼了,却是也不应该,那几个原是你的陪嫁丫鬟,怎么发落自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二太太是糊涂了,弟妹别往心里去,我怀上天佑,也是在进门第三年头里。”初瑜规劝道:“紫兰这边,你也别太上火,左右还没开脸,就是个丫头,纳不纳还要看二弟的意思。二弟向来疼你,要是他不愿意,二太太还能强按着洞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