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雅尔江阿两人扶到软榻上后,曹颙便只能阖眼装睡了。
“奴家那个恩人妹妹最是心高气傲,却是心甘情愿在曹颙手下做事,奴家自是少不得好奇之心。”就听那女子道。
雅尔江阿闻言,话里却是多了不耐烦,道:“什么恩不恩的,明儿爷赏她些银子就是,将你藏了几年,爷不找她算帐,就不错了。”
“爷,奴都这么个年岁,爷还要圈奴到死么?”那女子声音带了几分幽怨。
“你这话说得丧良心,爷若不是真心疼你,这院子能留了这些年……”雅尔江阿的声音带着几分薄怒。
“爷,奴也要打理生意……奴也想入曹爷门下,见识见识善财童子的本事……”那女子声音不高,但是却透着几分坚定。
“不行,这四、五年,才又找到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里待着。”雅尔江阿道。
曹颙在软榻上,听着这对恩恩爱爱的,已经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哥死了,丹哥疯了,爷要是将奴也圈到这院子里,奴也会死、会疯的。”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沉痛。
“说什么浑话,爷还会害你不成?爷舍不得你出去,爷就是要霸着你……”雅尔江阿的话说的霸道,却是带着颤音,听着甚是挚诚。
曹颙听他说出这本“情深意切”的话,原还带着几分好笑,但是想到完颜永佳,心里就只剩下沉重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儿,方听到那女子幽幽道:“爷既是真疼奴家,就给奴家一个名分吧……”
曹颙闻言,惊诧不已。
这想要名分的话,听着并不稀奇。世上的小女子,思慕上哪个男人,就寻思要个名分。或是妻,或是妾,不管那种,算是有了归属。
只是,这男男相恋,“名分”何来?
不错,刚才在屏风后那惊艳一刹,曹颙已经认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年红满京城的名角儿,柳子丹的同门杨子墨。
前几年简王府因这几个戏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嫡福晋“病故”,这几个戏子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柳子丹是容貌尽毁,无法人道,逃离京城。瞧着这杨子墨举止言行,已经尽显女态,想来这几年也是换了女装,隐姓埋名。
雅尔江阿也怔了半晌。低声道:“你若是想要,爷就给你,侧福晋却是繁琐,爷明儿给你请个庶福晋。”
“不要封号,那些虚的,顶什么用?奴也生不出孩子,还指望同福晋们争宠不成?奴做爷的外室吧,这京城都晓得奴是爷的人,谁还敢打奴的主意?这样一来,就算奴出府去住,爷也安心了!”杨子墨轻声说道。
“这……”雅尔江阿还有些迟疑。
“爷的宅子空着的,收拾出一间容留奴就是。奴这几年在扬州,学了地道的淮扬菜,奴也想天好的时候,给爷唱几支曲子。”杨子墨的声音,透着几分温柔,听得人心里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