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阿哥抬起头来,轻声道:“皇阿玛,是儿臣舅舅辜负圣恩,死有余辜,儿臣岂敢生怨?儿臣,儿臣是怕了……儿臣怕被皇阿玛厌弃……”说到最后,已经是哽咽出声。
听着儿子压抑的哭声,康熙面色稍缓,脑子里突然想起一首诗来: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
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
别人家的儿子,一个赛十个,自己这边,十几个儿子,好像都不顶用。
最优秀的儿子,他亲手教导的儿子,都被他摒弃了。剩下的儿子,也对他只剩畏惧,少了亲近。
虽说做了一辈子的孤家寡人,但是上了年岁,越发觉得寂寞。
“放宽心思,好好当差,你是朕的儿子,是朕的骨肉。万没有因个奴才,疏远了自家骨肉的道理。”康熙揉了揉额头,对十二阿哥道:“往后恪守本份,不该掺和的,不要掺和就是了……”
热河,淳王府园子。
曹颙看着眼前的十六阿哥,实是喜出望外。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毛。伸手使劲捶了曹颙一下,打趣道:“怎的,半月未见,就这般想爷了?”
曹颙笑着问道:“并没有消息过来,真是让人意外得紧。”
十六阿哥侧过身子,往后指了指,道:“你瞧还有谁?”
曹颙抬头望去。就见从随行侍卫中出来一人,上前单膝跪下,不是曹颂是哪个?
曹颙忙上前拉他起来,仔细打量了两眼,见他一身的土:“这是着急赶路了?”
“可不是么!从圈头到热河,拢共就用了三日半的功夫。这般换马不换人的赶路,都快赶上往西北去那遭了。”曹颂憨笑着,回道。
曹颙听了,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低头瞧了瞧身上,道:“脏死了,曹颙,快使人烧水,爷要先换了这身衣裳,拾掇干净了,才能有心思说话。”
曹颙闻言,忙使人去烧水。预备吃食。
曹颂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哥,十六爷路上还洗过一遭,我们可是三天都没换衣服了,大家伙也盼着热水。”
跟随十六阿哥前来侍卫,有十六阿哥身边的。还有侍卫处的,曹颙同大家寒暄两句,便叫曹颂带着众人下去沐浴更衣去了。
秦贵、曹方等人,都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