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寺里却是太平,到了第三日晚亦是。
转眼,到了三月十八日,万寿节。
曹颙与十六阿哥早早起了,沐浴更衣,佛前上香,又向京城的方向叩拜,算是完成了这次斋戒。
待斋菜送上来,闻着米香,曹颙摸了摸干裂的嘴唇,才晓得吃饱喝足也是幸福的事。
十六阿哥虽说小时候饿的次数多些,却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像这样三日不吃不喝,也熬得不行。
只是有大烟的论题在,才使得他精神头足些。
如今看到吃的,他也有些受不住,举起筷子,风卷残云一般。
两人都不是孩子,也晓得饿得太久不能吃得太饱,将几个小菜与半盘粥喝光后,就撂了筷子。
出了屋子,看着明媚春光,曹颙颇有脱胎换骨之感。
看来没事饿一饿也是好的,原来只觉得心累,现在觉得没有什么可值得烦的。能吃能睡,家人安康,就是幸福。
十六阿哥那边,问了曹颂这几日所获,晓得只抓到四个,颇为失望。直至此时,曹颙才晓得他们在其他佛堂设置了陷阱。
因寺里死了僧侣,曹颙与十六阿哥这边见了主持大喇嘛时,又添了不少香油钱。
智然没有跟着回府,而是留在寺里这边。
寺里有几个会汉话的蕃僧,同智然论过佛法,有些交情。智然见十六阿哥在,曹颙那边没什么事,便留在这边研修佛法。
这些日子,智然有些不像出家人,同世俗有了更多牵绊。
曹颙晓得,这都是因自己的缘故。他看在心里,寻思是不是挑个合适的机会,劝智然还俗。
智然却像是看透曹颙所想,道:“门里门外的,都是小僧,曹施主何必拘泥常情。”
就算是朋友,也有独立的人生。
曹颙见智然如此,自不会再啰嗦,只是偶尔看向他的时候,心里也颇为古怪。
智然与他同龄,生辰比他大。
若是真有血缘关系,那岂不是他的手足兄长?
总觉得智然的眼神里有着一种了悟,还有说不出的沉重,有好几次曹颙想要将心中疑惑问出来,却又是说不出口。
因是万寿节,各衙门的官员都按照品级装扮,到主官衙门里,一起往京城的方向磕头叩拜。
内务府衙门这边,自然不能免俗。
十六阿哥说是乏了,不耐烦动。曹颙换了官服后,往行宫去了。
在衙门这边,同众人一起叩拜磕头后,曹颙便去探望妻女。
初瑜那边,却是正有贵客,是宝雅与一个蒙古格格。
上次见宝雅,是在前年受伤的时候。两年时间,转眼而逝,宝雅仍是老样子。
她坐在炕上,怀里摆着天慧,眼跟前摆的都是各种吃食,她自己吃一块饽饽,喂天慧吃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