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红着眼睛,说不出话。
十六阿哥上前一步,道:“皇阿玛,和硕额驸曹颙使家人日夜兼程回京送信……初瑜遇刺,情况凶险,请十六阿哥代其御前请命,求两个好太医过去救命!”
一口气说完,十六阿哥也不禁有些动容,低声道:“皇阿玛……”
康熙闻言,脸上已经是变幻莫测,他看着十六阿哥,道:“到底怎么回事?堂堂的和硕格格,朕的亲孙女怎么了?”
“被刺客所袭,伤了肺腑。”十六阿哥咬牙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曹颙的亲笔信,双手递给康熙。
康熙打开看了,里面的字迹略显潦草,想来是曹颙心神不宁时所书,然而下边提及初瑜病情时,却格外认真仔细。想来是想让这边的太医院,对症下药,对症派人,省得耽搁了救人时机。
康熙的脸上,已经生出怒意,不晓得是恼曹颙连累妻子,还是恼那幕后之人。
他没有立时应声,而是将曹颙的信往十六阿哥怀里一摔,背着手进了书屋。
“皇阿玛……”七阿哥激动之下,已是追了进来。十六阿哥虽晓得不妥当,但是怕七阿哥失仪受责罚,也跟着进来。
“七爷……十六爷……”魏珠甚是为难,按理该拦下,但是瞧着七阿哥双眼赤红的模样,也带了几分惧意。况且,又是曹颙的家事,魏珠心里也有几分惦记,便脚步放缓,任由他们进去。
康熙瞧也不瞧七阿哥,对十六阿哥道:“拿着信到太医院,找两个太医。即刻启程前往热河曹颙处听命。”
“儿臣遵旨!”十六阿哥不禁欢喜出生声,不等康熙说“跪安”,立时就要往外奔。
“且慢!”康熙皱眉唤道:“曹颙打发回来送信的人呢?传来,朕有话要问。”
十六阿哥迟疑了一下,应声出去。
七阿哥已经稳了稳心神,躬身道:“皇阿玛,儿臣实是放心不下。请皇阿玛应允,让儿臣携太医去热河。”
“只是你自己有闺女?你女儿伤了,你就要放下随扈的差事,提前出京探女;那大阿哥的次女没了,是不是还要放他出来吊孝?”康熙说着,已经带了几分恼怒,喝斥道:“堂堂多罗郡王,遇事便手足无措,成何体统?”
七阿哥被训得一激灵,已经曲膝跪下。
“……平素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还晓得疼惜自己血脉,可见是没黑了良心……要是你们肯安份些,哪里会闹出这些变故?”康熙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指着七阿哥,怒道。
七阿哥俯首跪在地上,听得稀里糊涂,但是因见皇父气极,也不敢辩白,只能昧着良心道:“儿臣知罪,请皇阿玛息怒。儿臣知罪,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见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想要再呵斥两句,视线落到七阿哥的腿疾上,心里叹息一声,终是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