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慧听宝雅哭得厉害,也不禁跟着小嘴一撇,抽泣起来。
宝雅听了,忙住了哭声,看着天慧道:“天慧也难过了?”
天慧抽泣着点点头,道:“姨母哭,才哭,阿爹不哭。”
宝雅听得糊涂,就听天慧道:“方才,阿爹,不哭……”
虽说她还小,但是也察觉出方才是到了父母身边,加上听到父亲同叶嬷嬷说话,才这般说。
见她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想着生死未卜的初瑜,宝雅心里越发难受,已经是泪如泉涌……
西院上房,方七娘已经装了几个冰袋,递给曹颙。
曹颙接过,一个垫了毛巾,放在初瑜额头,其他两个都放在初瑜腋下。
方七娘上前,从初瑜口中取出人参片,重新放了片新的。
说起来,初瑜能挺到现在,除了是方七娘给她包扎得早,剩下的就全靠这人参了。
这人参是初瑜特意寻来,给曹颙补身子的。幸好当时曹颙没用,结果却成了吊命的东西。
喜烟进来禀告,大夫来请脉来了。
虽说这里没有太医,但是也有几个名医在,曹家请的这位林大夫就是。因初瑜凶险,不敢让大夫久离,就留他在前院住下。每隔两个时辰,来给初瑜请次脉。
曹颙将妻子衣服放好,点点头,叫喜烟请林大夫进来。
按照规矩,像初瑜这样的贵人看病,即便不悬丝号脉,也要放下幔帐,手上遮住丝绸,星点儿不能露肉。
但是,初瑜正是生死关。中医又讲究“望、闻、问、切”,曹颙哪里会考虑那些穷讲究,规矩都免了。
饶是如此,林大夫也不敢放肆,低着头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低眉顺眼的把了脉。待把完脉,他才抬起头来,仔细在初瑜的脸上打量了一遭,才起身出来。
曹颙跟出来,问道:“如何?”
林大夫皱了皱眉,道:“郡主伤了肺腑,胸中痞寒热结着,眼下只能先发散着,冰敷降温也好,等下晌老夫给郡主扎几针,疏通疏通血脉。要是能降下温来,尚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额驸心里还是要有个准备,眼下不过是尽人事,还得听天命。”
方才林大夫来前,方七娘已经说了一番差不离的话。只是曹颙不死心,仍盼着能有转机。
听了林大夫这番话,曹颙只觉得眼前发黑,仍强忍着,道:“郡主这两日就靠人参吊着,其他的药,灌进去,也多吐了出来。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得了?大夫能不能再给开个方子。”
林大夫思量了一下,道:“生梨可润肺凉心、降火消痰,每日喂几调羹梨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