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听了,撅嘴道:“疼什么?没有一日不训人,什么时候给过好脸?”
那汉子抱胸道:“傻丫头,严师出高徒,晓得不晓得?我们兄弟,原还指望教出个女侠来,给我们长长脸面,看来是无缘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到:“好了,不跟你说了,你二师傅我心里不得劲,得到你师娘那里喝两盅,心里畅快畅快。”
七娘刮刮脸,道:“当我不知道么?二师父又往窑子里送银子了。”
那汉子见七娘说破,讪笑两声,道:“淘气,小姑娘怎么能浑说这个?小心你香姨听了,又跟你念叨个没完。”
七娘听了,捂着嘴巴,只是笑。
那汉子少不得说两句让七娘往后听话、不许任性的话,才趿拉趿拉的走远了。
七娘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舍,喃喃道:“二师傅还说往后要教我套‘猫拳’呢……”
方种公道:“怎么又出来猫拳?”
“二师傅早年是做飞贼的,房上功夫最好。遇到有人追赶,也是在房上打架。二师父说了,‘猫拳’就是下盘要轻要稳要活,手上要狠要准要巧,正经要下一番功夫。”提及武术,七娘来了兴致,连说带比划道。
这曹家收容的都是什么人?方种公想起魏黑的出身,魏黑的师傅早年间也是纵横南方绿林的大盗。
想到这些,他不禁开口问道:“那个大师傅,是什么来头?”
七娘摇了摇头,道:“不晓得,从没人提过。二师傅是飞贼,三师傅与四师傅早年也是道上的英雄。大师傅的来历,我问了几遭,都没问出来。”
说到这里,七娘凑到方种公跟前,摇着他的胳膊,道:“阿爹,咱们还是留下吧。要是能帮上曹爷的忙,也全当了女儿这几个月的伙食开销。吃的、穿的,有香姨预备的,有郡主奶奶给的,花了不少银子呢……”
方种公瞧着女儿眼睛溜溜转,哪里还不明白她是故意这样说,因为晓得自己最不愿意欠人情。
作为学武习医之人,方种公对于那“白鹤拳”、“猫拳”很是好奇,对于太医院太医的医术,也想要切磋切磋……
他心里正拿不定主意,就听到“踏踏”的脚步声,小跑过来一队巡丁来。
那巡丁头目,手里拿着铜锣,站在街上“当当”,的敲起来:“各位商家听好了,府尊大人有令,为迎圣驾,即日起整肃治安,亥初(晚上九点)宵禁,违者三十大板,衙门里吃茶。”
道路两侧,已经有人开始抱怨。
那巡丁头目也是本地人,街坊邻居也都是熟的,笑着说道:“赵掌柜,你别抱怨,这都是例年的老规矩了,又不是今年才如此。万岁爷年年来,赏银子赏米的,咱们也得了不少实惠不是……”
即便是商贾百姓,也晓得祸从口出的道理,听连“万岁爷”都出来了,再也没有人敢多言。
巡丁们一边敲锣告喊话,一边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