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去吕宋做生意,赶上海风,沉了两条货船。艾达的父亲差点破产,刚好魏信带着两个朋友去澳门,也光顾了一下故交家,邂逅了艾达。
魏信在广州十来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结果,他出手帮艾达家偿还了债务,也将艾达娶到手中。
艾达已经上了初瑜的马车,曹颙与魏信两个骑马并行。
听了艾达的来历,曹颙不由失笑,道:“好一个魏五郎,趁火打劫这手,玩得漂亮。不是说弗朗机人都信奉天主教么?这洋老丈人没要求你这个姑爷受洗?”
魏信“哈哈”两声,道:“当初说来着。让我信奉他们那个上帝。玉皇大帝我都不信,还信那个洋玩意儿。听说信奉天主教,还有一条,只能娶一个老婆,那样的话,我广州那七位妾侍怎么办?我才没惯着他们那个脾气。爱嫁不嫁,要是嫁了,那七万两银子,就是我的聘礼;要是不嫁,就将他们家剩下的那几艘大船都抵给我充账。结果,不还是乖乖的安排姑娘嫁过来了。”
说到最后,带着几分得意,回头瞅了瞅后头的马车,对曹颙道:“说句实在话,在广州这些年。西洋的婆娘,小的不是没沾过。有些商人带着洋婆子也不少,也有主动想给我做情人的。身子那股味儿,熏人。我稀罕艾达,就是因为她身上没那股洋人的臊味,要不然也不会舍得七万两娶媳妇。这些银子,就是捏个金人也出来了。”
曹颙听了点头,道:“是个美人胎子,跟画上的似的,你也到了娶媳妇的岁数。你大哥上次来信,还叫我好好劝你早日成亲。”
魏信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公子,你不觉得艾达丑?我原是想带她回去给爹娘一个惊喜,却是有‘惊’无喜,将我娘吓病了不说,老爹也拿着扫把,将我赶出来,说不休了这个鬼媳妇,就不让进家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曹颙听他语调中露出失落之色,劝道:“总要给二老一段时日适应。你要是寻个东洋人、南洋人还好,起码还是黑头发、黑眼睛的。这西洋人同咱们相貌有异,来内地的又少,大家看了,不习惯也不算稀奇。”
魏信本是豁达之人,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话道:“公子瞧着艾达如何,像不像鼻烟壶上的西洋仕女。当初我就是瞧着她像,才一眼就迷住的?”
“嗯,有点那个意思。要是换上西洋裙子,就更像了。”曹颙点点头,道:“你这辈子倒是值了,东洋、南洋、西洋女人都让你收集花瓶似的,都摆家里了。”
魏信挑了挑眉,道:“艾达还有个妹子,今年才十四,还没有说人家,要不然我给公子保个媒?”
曹颙听了,忙摆手,道:“算了,可不敢劳五郎大驾。这艳福还是留给别人吧……”
“没看出来,公子还是个专情的,早年谁十来岁就惦记着到秦淮河上见世面来着……”魏信压低了音量,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