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颐只是想起自己当初的境遇,一时失了冷静。听静惠这番话,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她看了静惠一眼,道:“是了,还是弟妹想得周全……”
话音未落,就听到西屋传来碗碟落地的声音,随后是孩子的哭声。
曹颐与静惠听了,忙疾行几步,穿过中堂,往西屋来。
还没等到西屋,就听得兆佳氏尖锐的骂声:“黑了心的小蹄子,你忘了自己个儿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么?”
帘子挑开,丫鬟婆子们带着孩子们出来。
哭的是福敏,由个王府嬷嬷抱着出来。
看着这十来个孩子,大冷的天也不能出去候着,曹颐便转过身来,轻声对静惠道:“劳烦弟妹带孩子们到东屋歇着。”
“别人攀高枝,我管不着,毕竟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隔着一层肚皮。你这丧良心的东西,忘了哪个是亲娘么?”兆佳氏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
静惠是儿媳妇,婆婆发作时,只有躲的份。听了曹颐的话,她忙应了一声,带着孩子们去东屋暂避。
方才攀高枝那句,是骂得自己了。曹颐心里冷笑一声,挑开帘子,进到屋内。
兆佳氏已经从炕上下来,抓着曹颍的胳膊,破声大骂:“还当你艰难,侄女满月、侄儿‘抓周’,都不见你们送什么体面的礼。我是你亲娘,自舍不得挑你。当着你兄弟与兄弟媳妇的面,还替你白扯,说女婿品级低,俸禄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在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寡妇娘!”说到后来,已是红了眼,伸出巴掌,狠狠的往曹颍脸上甩去。
只听“啪”的一声,曹颍脸上已经多了个巴掌印。
李氏见兆佳氏耍酒疯,在旁白劝着,没想到她会动手,想要拦着,已是来不及。
“二太太醉了,先坐下喝盏茶,醒醒酒。”曹佳氏见兆佳氏借酒发疯,扰了母亲的寿宴,心中不快,忍了怒意,淡淡的说道:“大姐姐最是老实,二太太说这些,大姐姐心里该难受了。”
兆佳氏打完闺女,自己也怔住了。听了曹佳氏这话,却是越发恼火,冷笑一声道:“福晋主子这是在教训我么?难道是王府里的规矩,这做侄女的,能教训婶子了?”
曹佳氏被噎得无语,李氏拉着兆佳氏到炕边坐下,道:“弟妹,好好的,别恼。孩子们难得回来一次,骂完打完,过后后悔的还不是当娘的?”说到这里,对初瑜道:“倒盏浓茶,给你二婶醒醒酒。”
初瑜应了一声,转身要去倒茶,就听兆佳氏道:“我可当不起郡主格格的茶,别再折了我的寿。”
李氏见她发作完女儿、侄女,连初瑜也要发作,不禁着恼,道:“既是弟妹不吃茶,那就唤人送弟妹回去,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