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们两个,曹寅还有几个通房。其中绣鸾服侍李氏最久,李氏平素也颇为倚仗她。早年天佑初生时,李氏去沂州给媳妇下奶,就是将江宁府中家务相托。
原想着抬举绣鸾做妾,没想到她却是命薄,康熙五十一年腊月里染了风寒,没了。
剩下两个通房,并不得曹寅所爱,李氏也待之平平,就没有抬举给名分。
却说马车里,天佑与恒生两个虽说不是头一次出门,但是出城还是第一遭。兄弟两个亦是穿着大毛衣裳,像个小肉球似的,满脸雀跃不已。
在祖父面前又不敢失礼,他们只能强忍下满心好奇,伸出小脑袋,恨不得贴在马车车窗上,巴巴的往外头看野景。
马车的窗户是一尺半长,一尺来高的格子窗,巴掌大小的棱格当中,镶嵌了玻璃。
“山,山……哥哥……”恒生看到远山,不由小眼睛发亮,小胖手指着远处,兴奋的天佑道。
天佑回头看了曹寅一眼,将祖父并无嗔怪之意,笑着对恒生道:“是山,父亲不是说,到了庄子,就带咱们到山上抓鸟雀么?不知是不是这个山。”
恒生歪着小脑袋,想了半晌,嘀咕道:“哥哥,父亲会飞么?”
天佑听他说这个,摇摇头道:“父亲又不是鸟雀,怎么会飞?”
恒生抓了抓后脑勺,不解的问道:“要是父亲不会飞,那怎么抓鸟?这人一到跟前,鸟雀都飞了……”
天佑也被恒生给说迷糊了,对于生长在宅门里的小公子来说,这摸鱼捕鸟实不能算是常识,不知道也是有的。
这从安定门到小汤山之间,原就有官道,这几年因为皇家修温泉庄子,这边的官道更是修缮得平坦笔直。因此,马车走起来,甚是平稳,并不比城里的青石板路差多少。
曹寅原是闭目养神,听了两个孙子的对话,睁开眼睛,不禁莞尔。
恒生刚好在看他,乖乖的放下小手,唤了声“祖父”……
马车外,曹颙已经来了兴致,同任氏兄弟两个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路口,策马奔腾,比试身手。
“驾!驾!”嘹亮的声音,夹杂着马蹄声,在辽阔的原野上,传出甚远。
天佑与恒生两个听了,想要开门张望,又不敢,急得小猴子似的。
曹寅却不敢让他们见风,怕着凉了,了不得,板着脸,咳了一声,考校两个孙儿功课。
天佑这边尚好,恒生那边,就要抓耳挠腮,也顾不得再看赛马热闹……
皇宫,阿哥所。
十七福晋亲自奉药,十七阿哥接了,看着这黑乎乎的药汤,直皱眉。
“爷早点喝了,睡着发发汗。”十七福晋说道。
十七阿哥苦笑道:“都发了几日了,还不见好……”话音未落,就忍不住“咳”了起来,一时没拿稳药碗,已是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