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姑温柔和气,要是王莺能磨了性子,学了这待人接物的本事,也是获益终身。
没想到,这一番安排,却促成王莺与常姑姑的缘分。
王莺自幼没有母姊,进府之后,虽有七娘为伴,不过跟她一样,是个假小子。初瑜与紫晶虽说都是温柔和善人,但是平素忙着料理家务,隔三差五同她见上一遭,也说不上几句话。
常姑姑也是孤身一人,十来岁进宫当差,出宫时父母早已亡故,只有个兄弟,前些年也没了。
王莺虽说在山野长大,不懂规矩,却是天真烂漫,保持赤子之心。加上常姑姑晓得她是孤女,父母双亡后投奔到曹家的,心里越发添了怜惜。
王莺这边,见常姑姑温柔教导,也乐意同她亲近。
一来二去,两人相处得甚是融洽,连七娘见了都觉得眼红。不过她心里只念着拳术,肯安静陪着王莺在内宅猫了两个月,已经是浑身痒痒。
见这边有常姑姑相陪,她也放下心来,不是往校场找妞妞他们耍,就是寻了曹甲、曹乙“切磋”,日子倒也过得陿意……
二月初一,圣驾出京,巡幸畿甸,随扈皇子为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
自打八阿哥病故,往三阿哥府走动的人越发多了。这储君册立,分“立嫡”、“立长”、“立贤”。二阿哥两立两废,“太子党”烟消云散;最有贤名的八阿哥在沉寂两年后病故,“八爷党”的中坚份子也死的死,改投门户的改投门户。
剩下的,似乎只有“立长”一条。
被圈的大阿哥与二阿哥不算,三阿哥就是诸位皇子阿哥之长。剩下的皇子阿哥中,十四阿哥虽活跃,但是到底年轻,文治武功不显,一时半会儿难同兄长们匹敌。
连带着三阿哥,也不禁自得起来,自当自己真得了圣心,要不然为什么皇父要钦点他随扈。
这日,到了赵北口登舟。岁数二月春寒,但是站在御舟桥头,三阿哥还在意气风发,拉了十五阿哥在这边看风景。
见三阿哥志得意满,十五阿哥撇了撇嘴角,状似无意的说道:“看来皇阿玛真是器重四哥,每次都留四哥坐镇京城……”
三阿哥闻言,笑容已经僵在脸上。
他看了十五阿哥一眼,道:“是么?十五弟这样想?”
“嗯。”十五阿哥点点头,道:“这几年只要皇阿玛出京,都是有三哥与四哥坐镇京城的。这两年,却是三哥出来的时候多。我们陪在皇阿玛跟前不过是给皇阿玛解闷,三哥随扈却是要累着四哥了……”
三阿哥面上讪笑两声,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不晓得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