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颂还是后知后觉,处于混沌状态。
“大爷……”绿菊闻言,迟疑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并没有移步。
“你能为曹项分忧,当得起一个‘贤’字。只是咱们曹家日子还算过得去,还不至于破落到让曹家媳妇当光嫁妆的地步。”曹颙缓缓说道。
曹家媳妇?绿菊的眼泪簌簌落下,已经模糊了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忙点了点头,疾步走了出去。
曹颙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明白为何曹项宁愿放弃科举仕途,也想同这个女子为伴。难为这个绿菊,有个那样的姥姥,又是在兆佳氏身边多年,仍能长成个可敬可亲的聪敏女子,也算是出污泥而不染。
曹颂拿起曹颙放下的还礼账簿,从头看了,方反应过来,道:“是了,老四那边虽有哥哥与我给的一些银子,也是有数的,哪里有这么多?原来是用了绿菊的嫁妆。”
说到这里,他也带了几分羞愧不安。
少一时,绿菊已经从里屋出来,手里抱着个首饰匣子。她已试了眼泪,将匣子放到曹颙手边的几案上。
曹颙打开来,看了两眼,却是变了脸色。
整整半匣子当票,都是死当,无一例外。
看来这个弟弟与弟媳真是高洁,晓得俸禄有限,死了赎当的心思,也没有从京城家族要银子的意思。
这个弟弟,世人都看轻了他。
曹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一时没有言语。曹颂已经坐不住,站起身来,涨红了脸,对绿菊道:“你比四爷大,怎么不好好劝劝他?没银子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当我这哥哥是摆设么?”
绿菊低下头,轻声回道:“二爷,四爷不想让二爷跟着费心。”
曹颂咬了咬嘴唇,只觉得心里发堵。曹颙站起身来,冲着门外道:“赵同!”
赵同应声进来,躬身道:“小的在。”
曹颙指了指那柜子,吩咐道:“使两个人,将这个抬到驿站去。”说到这里,指了指几案上那两本账簿,道:“那个也收起来……”
永宁,神垢寨。
听了段氏的话,曹项不禁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段氏见了,笑着说道:“这是欢喜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