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秋节后半个多月,来了好几遭了……
塞外,永安拜昂阿,圣上行在。
虽说圣上北巡,是年年都有的惯例,但是今年却透着不寻常。随扈的皇子阿哥最多,行围的次数最少。
每年圣驾都是六月从热河出来到蒙古,最迟七月初,到九月中旬才回到热河;今年是进了八月,圣驾才从热河出来,到九月初才行围一次。
不是没有人生出别的心思,但是又能如何?
如今龙椅上的那位,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君王。无外戚忧心,无权相掣肘,无藩王危机皇权,是圣心独断惯了的。
在大阿哥圈、二阿哥废、八阿哥病故后,“明党”、“太子党”、“八爷党”烟消云散后,谁还敢轻举妄动。
如今,大家都在忍,谁也不晓得自己在忍耐什么,会不会后悔,但是又没有其他抉择。
连向来爱做点小动作的三阿哥,在荣宪公主规劝后,也安分许多。
这些日子,他倒是深入简出,真有几分做学问的模样。旁人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有到蒙古送亲回来的九阿哥见状,冷笑几声,难掩鄙视之意。
见了九阿哥这般别扭模样,三阿哥又气又恼。他也不晓得为何九阿哥就跟疯狗似的,咬上了自己。要说八阿哥之死,引得九阿哥迁怒,也应该是去年在京城理事的四阿哥与内务府当差的十六阿哥才是。
他却是不知道,九阿哥心中,有资格登上那把椅子的,只有八阿哥一人,其他兄弟都是没资格的。谁惦记那把椅子,就是八阿哥的仇人,也是他九阿哥的仇人。
像三阿哥这样以“皇长子”自居,感觉良好的,如何能不引得九阿哥心头火起。
御帐中,康熙看着马齐送来的折子,不禁皱眉。
折子是西北领兵的富宁安送来的,往西北进征一次,尚未临阵,就需要借支俸禄钱粮二十五万六千余两。
户部哪里有银子,这银子少不得也要从内库支出。
康熙看罢折子,将折子递给一边侍立的张廷玉,半了半晌方道:“传朕的旨意,此次官兵虽未临阵,克取地方,然同心效力,甚属可嘉。将朕内库银两发出二十六万,令其整理马匹器械。如恐路远不能即达,将附近地方所有钱粮,着户部速行料理。现将内库银两,照数交与户部。此项钱粮系朕特恩,其另造档案,务令清楚。”
张廷玉口中应着“臣承旨”,拿起边上炕桌上放着的笔墨,站着撰写了一份圣旨,双手奉到康熙面前。
康熙冲边上的魏珠点了点头,魏珠上前,将旨意收了,留下加盖玺印。
康熙拿起另外一份折子,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边看,一边笑骂道:“曹颙这小子,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走到哪儿都想着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