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九阿哥来说,他是师长、是心腹、是左膀右臂。
皇上虽将烟草之事交给九阿哥负责,但是皇子离京有所限,九阿哥只能委派亲信去做。
曹颙却不看好秦道然,出了九贝子府大门,就叹了口气。
十六阿哥看了他一眼,道:“孚若可是怕老儒误事?”
秦道然年将花甲,头发都白了一半,所以十六阿哥这般称他。
曹颙点点头,道:“谋商与谋权自是不同,谋权之道,他固然能辅佐九阿哥;在商道上,还不及九阿哥自身。这烟草之事,又不是朝夕能可的,不晓得九阿哥为何选此人。”
十六阿哥闻言,皱眉道:“是啊。我也觉得怪异,听说九阿哥手下有个马嘉,是他敛财的左右手,还以为这次会姓马的出头,不晓得怎么用上秦道然这个老儒。我心里也是没底,与其是他,真不若韩掌柜叫人放心。”
曹颙听了,只能无语。
计划不如变化,就算九阿哥用人不当,曹颙也不会多事将韩江氏推出来。九阿哥这半年的手脚,曹颙也都看在眼中,是真挖人也好,还是作戏也罢,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晓得韩江氏的秉性,不是轻浮之人。
韩江氏既是可用,往后不乏能用之时,也不在这一年半年。九阿哥岂是好相与的,远着还来不及,怎么会推韩江氏近前?
十六阿哥抬头,望了望天色儿,道:“这天还早,咱们寻个地方喝两盅再回。”
曹颙这边,回府也无事,就随十六阿哥寻了个馆子,要了个雅间坐了。
这个时候的馆子,多是淮扬菜与鲁菜。十六阿哥住在宫里,整日里肥鸡肥鸭的,早吃得腻歪,就让小二上几道清淡小菜,再温两壶酒。
待小二下去,两人还没等说什么,就听隔壁雅间传来碗盘落地的声音。
这雅间之间,只隔了薄薄的木板,并不隔音,就听有人道:“毅庵兄醉了,少喝些。”
“我……没醉……没醉……桑额别啰嗦……我就是个废材,怕是此生就这样,再无出头之日……”又有人道。
曹颙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愣了。
看来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竟是碰上熟人。要是一个还能听重了,两个都对上,就应该是自己那位族兄曹颀与他的故交内务府员外郎鄂尔泰。
隔壁又乱了一会儿,才有小二的说话声,脚步声,渐渐平息。看来,是付了银子走人。
十六阿哥见曹颙如此神情,道:“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孚若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