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地处何在,他们都是蒙古人,都是黄金家族的子孙。
如同防备人口众多的汉人一样,康熙也深深防范着蒙古人。
康熙阖上折子,抬头道:“使人传十六阿哥。”
魏珠躬身应了一声,出了屋子,招招手,唤常青上前,吩咐了几句。
十六阿哥脾气好,赏赐向来又大方,这是个好差事。常青恭恭敬敬谢过干爷爷,往阿哥所请人去了。
魏珠瞥了眼立在另一侧的曾全,道:“使人御膳房说一声,这几日天气燥热,皇上主子减了胃口,晚上膳食添几道清淡的。”
曾全低眉顺眼的应了,往御膳房传话。
魏珠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嘴角,这是谁的人?
二月里的那场风波,涉及的御前宫人与内侍全都杖毙,只有这个御前常露面的,因到王嫔娘娘处送御赐的贡品,避开一劫。
外人看来,说不得要羡慕曾全运气好。
魏珠在宫里将近二十年,见过了“运气”,“好运”与“霉运”这宫里还少么?
只是这“运气”是天注定,还是人照拂,可就不一定。
魏珠冷哼了一声,手里摩挲着块羊脂白玉,收回视线。不管是谁的耳朵,谁的眼线,都与他没关系。只要晓得轻重,知道分寸,别惦记不该惦记就行。
魏珠直了直腰身,他还不到三十,可还没想过要“养老”。
日头正足,魏珠站在廊下,只觉得日头暖洋洋的,照的人熨贴。曹额驸的兄弟做了探花,看来也得预备一份礼。既不落人口舌,又能表示表示心意才好。
魏珠晓得自己个儿身份,不过是“狐假虎威”中的那个“狐”,离了皇上什么都不是。所以,皇上的避讳是万万犯不得。这宫里,想要将他拉下来的,大有人在。
想得正出神,就见常青引着十六阿哥过来。从乾清宫到阿哥所不算近,看来是在路上遇到的,要不然不能这么快。
魏珠见了,忙上前几步,要给十六阿哥请安。
十六阿哥一把托起,不受他的礼,看了宫殿一眼,笑着说道:“刚好又请示皇阿玛出巡之事儿,不想正赶上皇阿玛传召。”说到这里,有些问问皇父身体如何,但是见眼前还有其他内侍,有所避讳,就撂下魏珠的胳膊,道:“魏总管,帮本阿哥请见吧。”
魏珠应声进了屋子,随后出来引十六阿哥陛见。
十六阿哥是人精,进了屋子,就察觉出气氛不对,毕恭毕敬低行了跪拜之礼,暗暗存了十二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