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盼着十七爷来,也能没事儿下一盘,十七爷倒是沉得住气,这都四月了了,桃花谢尽才过来。”曹颙同他向来熟稔,也没那么多客套,笑着说道。
十七阿哥已经瞧见曹颙身后跟来的李鼐,带着疑惑看了曹颙一眼。
曹颙同十七阿哥见过,转过身来,指了指李鼐,对十七阿哥道:“十七爷,这是我表兄,苏州织造府的长公子,单名一个鼐字。”说着,对李鼐道:“大表哥,这位就是十七阿哥。早年弟弟在上书房做过几个月的伴读,同十七阿哥也算相熟。”
“奴才李鼐见过十七阿哥,给十七阿哥请安。”李鼐闻声已经跪下请安。
见他这般大礼相待,十七阿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起吧,不必多礼。”
他这几年养病养的,不耐烦应付外人,说了这一句,就不晓得说什么了。他咳了两下嗓子,对曹颙道:“既是孚若这里有客,是不是我来得不巧了?”
曹颙见状,听出他的意思,懒得应付外人,就唤管家先带李鼐到客房休息。
在李鼐心中,皇子皇孙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尊贵人物,对于十七阿哥这般疏离也不觉为怪。只是在客房中,他想着十七阿哥对曹颙的亲热,心中有些羡慕。
要是早年父亲也送自己到京中当差,自己也在侍卫处的话,会不会同皇子们也相熟?
当时那是弟弟还在,父亲偏爱弟弟,自己这个嫡子当的委实也不容易。因这个,母亲掉了多少眼泪。要不是祖母压着,姨娘仗着父亲的宠爱,早就要爬到母亲头上。
想到这些,李鼐先前那全心追查杀弟仇人的心思,不知不觉也淡了几分……
苏州,织造府,书房。
李煦手中拿着长子亲笔书写的家书,脸上阴沉不定。次子之死,始终是他心头之痛。这几年虽没有到京城,但是他始终叫人盯着顺天府那边。
可是因线索太少,顺天府府尹都换了几次,李鼎遇害的案子都没有破。
如今,这长子进京两月,先后就两件大事。先是查出有李家骨血流落在外,接着又查出杨氏同李鼎遇害有关。
想到那个曾是自己父子两人禁脔的杨氏,李煦捏皱了手中的信。要是儿子之死,真同这个贱人有干系,那他定要叫着贱人生不如死。
至于长子信中相问,如何追查旧事,李煦眯了眯眼睛,眼前浮出个温和有礼的人影。
已经是伯爵了么?那也是李家的外甥。
曹寅既然病故,曹颙为曹家家主,曹李两家的关系当更亲密一层才是。
想到此处,李煦笑了笑,提笔给儿子回了封信,而后又给李氏写了一封信。
京城那边关于李氏身世的传言,李煦这边也有所知,回想之前的蛛丝马迹,也颇为心惊,但是这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