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鼐虽是李家嫡长子,但是有李煦在上头,他也不是能拿主意之人。通州庄子“赠”孙珏之事,他早已在给苏州的家书中提过,李煦也同意他这般做。
房山的庄子,却是李家在京城最大的一处产业,就是李鼐,没得到父亲同意,也不敢做主处置这庄子。
两人都缄默,屋子里沉静得怕人。
却有管家,不晓得屋子里两人正僵持,走到门口禀告,说是有客人来了。
今日搭喜棚,李家在京城的几处族人同姻亲,都打发小辈上门帮衬。
李鼐已是没了笑脸,挥挥手打发管家下去,对孙珏道:“玉树,父亲早年置办房山那两处庄子,就是打算作为祭产的。中间那庄子是镶白旗刘总兵家的产业,父亲也一直惦记买的。因刘总兵这些年一直外任,不在京中,所以事情才耽搁下来。”
虽没有明说,但是这话中婉拒的意思确凿,孙珏只觉得脸上挂不住,抬起头来,寒着脸看着李鼐。
李鼐晓得他性子孤拐,怕他酸脸,稍加思量,道:“玉树若是嫌通州的庄子小,那就这么办,你看行不行?鼓楼大街那边,有两处门脸房,也是李家的产业。一年下来,租金进项也能有个千把百两,算是给玉树添个零花。”
孙珏那边,已经坐不住,“唰”的一声从椅子上起身,冷笑着说道:“姐夫莫不鄙视我如商贾,要不然怎么还学着商贾讨价还价起来?姐夫能放下身价,我却不敢应承。今儿就算我没来,姐夫的‘好意’,还是算了吧。”
说完,不待李鼐反应,他已经离开座位,大踏步的往外走了。
李鼐见他决绝,只能跟着他,道:“玉树,都是自家人,还是好好商量。”
孙珏却是瞧也不瞧他,喝来自己的长随,骑马扬长而去。
看着孙珏的背影,李鼐使劲的跺跺脚,不知是恨弟弟留下这样的麻烦,还是埋怨孙珏的贪婪。
孙珏这边,实是恼得狠了。
谁不晓得李家豪富,一个庄子算什么?挑个顶小的庄子糊弄他,真是当他好欺负么?
想着那让孙家蒙羞的两个小咋种,孙珏只觉得心头堵着一口恶气。
回到家中,他直接到内宅,吩咐人将两个庶子带来。
曹颍见他面色不善,服侍他换下官服,只觉得心中踹踹,大气也不敢喘。
这会儿功夫,婆子已经领着那双生庶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