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厅,曹颙有些皱眉。
李家为了那对双生子,正要贴补孙珏,送庄子还差不多,怎么会“卖的”?至于兵部同僚挪用公款,更是扯谎。
曹颙早先就在兵部待过,这兵部从户部支银子,都是一笔是一笔。要说挪用“公款”也不无可能,但是那要分谁。
天子脚下,不比地方,能肆意搜刮,九千两,起码得是个侍郎才能担待。
真要是那个侍郎挪用了九千两,就算尚书那边晓得了,估计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官场上讲究留三分余地。除非能一击致命,要不然就不会撕破脸,结下死仇。
孙珏这般火烧屁股的模样,倒像是欠了高利贷,被人催债。
想到这个可能,曹颙倒是狠心不起来,总不能因看孙珏不顺眼,就逼死了他,让堂姐当寡妇。
少一时,到了内院。
除了初瑜,天佑同恒生两个也在,两个人小脸跟花猫似的,初瑜手中拿着湿毛巾,正给他们擦脸。
见曹颙见来,天佑抬头笑道:“父亲,棒子烤熟了。”
曹颙这才瞧见,桌子上的竹盘子,放着几个金灿灿的烤苞谷。
“好吃不?”曹颙摸了摸天佑的头,问道。
天佑只是笑,不说话。初瑜笑着说道:“儿子们孝顺呢,烤好了先送到太太房里几穗,又送到咱们这边几穗,他们两个还没顾得吃。”
满屋子的苞谷香气,也勾得曹颙食欲大动。他也擦了手,掰了半个苞谷,咬了一口,真是满口清香。
“好吃。”曹颙点了点头,对天佑同恒生道:“你们两个也拿两穗出去吃。”
天佑同恒生应了一声,一人捧了一穗苞谷,出去玩了。
曹颙撂下苞谷,对初瑜道:“大姐夫来了,是来借银子的。”
初瑜闻言,想起一事儿,道:“额驸,三妹妹上次来给太太请安,说起一事,大姐姐他们家像是过得不太好。有一回大姐姐使下人当东西,却是当到三妹妹家的当铺里。三妹妹因这个事儿,还专程去探望过大姐姐。大姐姐却是不认,三妹妹也不好说什么。”
“京官清贫,日子都不好过,往后留心些,想个法子帮衬。他今日过来,开口有点大,我借着你的名儿,没有直接应。他虽不招人待见,却是清高惯了的,要不是逼到没法子,也不会求到这边。”说着,曹颙将那地契交给初瑜,道:“这个你先收着,我打算借给他银子了。”
家里的大事,向来曹颙做主,初瑜自是无话。
曹颙说完事儿,接着吃完那半穗苞谷,才漱漱口,起身往前院见孙珏。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孙珏却觉得像过了半日那么久,支愣了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