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才打了两圈,就有丫鬟来报,说是十六阿哥来。
曹颙在时,十六阿哥常来的,也经常到兰院来给李氏请安。虽说是尊贵的皇子,倒是往来多了,李氏心中也将他当外甥看得多。
曹颙出门这两个月,十六阿哥也时常打发人过来请安,送些外头没有的时鲜果子过来。不用说,这都是他“假公济私”,从内务府弄出来的。
只是,现下曹颙不在,请十六阿哥进内宅就有些不妥当。李氏同兆佳氏说了两句,换了大衣裳,带着初瑜往前院客厅去了。
兆佳氏撂下手中的牌,跟女儿抱怨道:“难得的好运气,这中间一断,怕是好运气就飞了。”
曹颍笑道:“早上女儿看皇历了,今儿财神在北,正是母亲的位置。可见,今儿注定是母亲赢银子的。”
“真的?”兆佳氏带着几分欢喜道:“怨不得这么顺手,要什么来什么?”
想着李氏封着夫人诰命,儿媳妇又是和硕格格,往来应酬的都是宗亲权贵,自己又算什么?兆佳氏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同样是守寡之人,别人见了李氏,谁敢怠慢;又有几个晓得她兆佳氏是谁?
“十六阿哥也忒殷勤了吧?颙哥儿不在,还有老四、小五,也轮不到他操心这边府里。”兆佳氏带着些许不忿说道。
曹颍听了,忙道:“谁不晓得十六爷同颙弟是多年的情分,又是伯娘的外甥,好好的疏远了,才叫人奇怪。”
“什么外甥?不过是挂个名儿。王嫔娘娘是李家舅爷的表妹不假,同你伯娘却是没有血亲的。”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这叫什么世道?论起来,你伯娘家才是李家嫡传,苏州李舅爷家不过是李家假子之后,如今也端起来的。同孙家一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势利小人,什么玩意儿?”
她说得痛快,曹颍却不好说什么,旁边还有丫鬟婆子看着。
见女儿不接话,兆佳氏也觉得没意思,抿了抿鬓角,道:“如今天长了,也不好整日闷在家里,改日寻个好日子,咱们去你妹子家逛逛……”
前院,客厅。
十六阿哥想来是从佟家过来,穿着一身素服。这些日子,他一直惦记过来看看,但是忙着圣驾出京的各种琐事,始终没功夫出宫。
今日,还是去佟太夫人出殡,他奉旨随着各位皇子送这位名义上的“外祖母”,才得以放下手中差事。
今年随扈的名单已经定下,十六阿哥就在其中。
想着曹颙出京前所托,他就有些不放心,所以今儿送殡回来后,就到曹府来看看。
这宾主见过,上了茶水,坐下说话。
听说十六阿哥要随扈,王嫔也跟着出京,李氏道:“上个月我家大姑娘从杭州回来,带了不少薄荷油同玫瑰露。塞外蚊虫多,用这个正好。前几日还想着什么时候,孝敬给娘娘,可巧今儿十六爷来了,带回去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