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晓得自己费时数晚的赈济条陈,当不得用了。就算四阿哥再看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康熙霉头。
台湾民乱之事,现下还是朝廷机密,十六阿哥少不得再嘱咐曹颙一句,保密云云。
曹颙痛快的应了,他不是长舌之人,况且这“造反”向来为朝廷所忌,若是背负个“造谣生事”的罪过,就要被人当成居心叵测。
这天南地北,相隔数千万之遥,除了朝廷邸报,民间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北边来……
果然,朝廷对福建的军报是保密了的,晓得的人不多。所以,进入六月的热河,处处都是歌舞升平。
蒙古各部,相继来朝,与曹颙夫妇数年不见的宝雅也随着丈夫来到热河。
这次她身边除了长子阿尔斯楞,还有三岁的次子巴图。阿尔斯楞已经九岁,有点小大人的意思。
不知小时候的事儿,是他记得,还是听宝雅念叨的,正经八百的给他的“安达”准备了礼物;听说她没来,小家伙少不得有些失望。
到底大了,他不爱在屋子里待着,待给初瑜请了安,就出去耍了。
宝雅还是那么爱笑,声音欢快嘹亮。
初瑜只是听说她又添了小儿子,这还是头一回见,稀罕得不行。
“栽花了?”初瑜将巴图搂在怀里,低声问宝雅道。
蒙古人对天花病毒没有抵抗力,所以“人痘”流行这些年,蒙古王公敢主动的接种的少。
宝雅却不同,讷尔苏心疼妹妹,从曹家得到“牛痘”方子后,除了自己的几位小阿哥,还使了个心腹下人学了,到关外宝雅处。
阿尔斯楞小时候就种了“牛痘”,不过对外宣扬的是“人痘”而已。
宝雅的丈夫原是怕嫡子熬不过去,不让种的,后来侧王妃劝的,又答应让种了。
听了初瑜的话,宝雅点点头,道:“栽了,若是不栽,哪敢带他出来?”
初瑜想起宝雅前几年的话,笑着说道:“不是说只要一个么?还是惦记闺女吧?”
宝雅笑道:“可不是,盼着闺女呢。怀他的时候,喜辣嗜睡,大家都说是闺女。我连给女儿的嫁妆单子都列好了,这生出来的又是儿子。”